婉绣说的笑,引得知春苦脸,“奴才哪敢。”
“就是,知春胆子小得很。”身后的知夏笑嘻嘻的上前来。
“你们啊!”婉绣摇了摇头,“真不敢将你们都放在宫里。”
知夏垫着脚追上前,“主子要出宫?”
婉绣点头。
战事已定,康熙又想起了自己还有下江南这样可以玩耍的公差。昨日在乾清宫里歇息,睡前时婉绣就听他叮嘱,让她备好行李,不日即要启程。她之前顾着别的,自然没有太大的心思。如今回头来,反而有些迫不及待了。
皇上出宫,随行的嫔妃自然是风光得宠的,此次之后永和宫宫门前,又该热闹了。
这些年来,永和宫在宫中地位依旧在水涨船高,也不能掩盖后宫中新人无数的事实。只要能得宠者,都是有脑子有家世的。眼看着中宫无人这样的好景,纵是不能爬的上去,可要轻快的动动身却是可以想见的。所以新旧人都是面上和气,尤其是对着四妃,更是恭恭敬敬的。
至于那些话本里旧人高傲,新人轻而易举上位,并明目张胆的相互撕扯算计的故事,却是只有愚昧的天真少女才会信的。
这一回康熙动身下江南,随行带的人不同,后宫中除了婉绣还有密贵人王氏。
王氏是近年来的新宠,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得到了康熙的青睐。即便康熙翻牌子的次数不多,但王氏其中的大数。出身汉人本是式微,王氏却稳得住性子,也有一副好的身子,两次有喜还都是阿哥。
就算没有这一回,王氏也是宫中的红人。
王氏的年纪也不年轻了,但是婉绣自认长她十岁,自然看她也如晚辈。即便这个晚辈,和她一样滚过龙床。
“德妃娘娘瞧着,可是妹妹哪里不得体?”
车辇自然都是有的,只是路上无趣,刚好康熙那里有络绎不绝的当地官员拜见,婉绣就邀请了王氏一车同行。王氏眼看着还能回家看上一趟,这些日子面色越发的好,如今更是一身玫红色的常服。人已中旬,却一如花季柔美。
婉绣感慨,“我是瞧着好看,失了礼也还想看。”
王氏微窘,她揪着袖口抬眼看去。若不是因为得宠和同行,她哪里敢自称一声妹妹?即便宫人曾有流言说她是第二个德妃,只可惜是第二个,到的时候晚了,所以才差了彼此的富贵地位。可她是谨慎人,不敢讲这些话听进耳里,“娘娘说笑了,妹妹蒲柳之姿,在宫中不过平平。”
“皇上喜欢你,自然就有你的长处,莫要太谦谨了。”
王氏赧然,微微一笑,“只是生了好时机,又赖于父母不算丑陋而已。”
生了好时机。
婉绣没想到这个王氏这么通透,也难怪成了那个汉人推崇的嫔妃了。说起来,自己却是自愧不如。毕竟在历史长河中,她也曾为自己的汉人而骄傲过。
不过还好,心中的大志却近在眼前。
“等到了府上,你也不必顾着我,好好地和家人团圆即可。”
“谢娘娘。”
仪仗长长的蜿蜒在江南水乡,次日午时便到了王氏的家中。她作为宫中的贵人,带着随行伴驾的荣誉,受到了府中上下以及王氏九族的跪拜。
府中早已被翻新僻静出来,九族皆跪拜在门前街旁,为首的还有当地的巡抚等官员。
乌雅威武这一支从了军,族里人因为忌讳,亲近的几支也是配合的有半数从军。年轻的官员都是办事累功的时候,所以看着王氏一族领首的一众官服,婉绣在心里数了数,再对比后不由得扯了下嘴角。
汉人多,氏族齐心,果真不敢比。
婉绣想到低调的王氏,眼下掩住忧色。
王氏的嫂子李氏是当家夫人,她带着人给婉绣行礼。这人心思通透,说了几句就察觉了意思,请到院落后就跪安了。
王府只住两日,婉绣没有乱走动,只是夕阳西下时康熙过来了。
“既是出了宫,可有想好要做什么?”康熙提着长袍坐在了堂上,他打量着摆设精致的屋内。
婉绣端着茶,悠闲自在,“爷肯让我出去?”
指尖敲了敲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