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人说,她小儿子和小宫女厮混?
不是,是花说。
花说的那就更没有假了。
“主子?”圆枣吓得缩了脖子,生怕是自己方才出神弄错了什么。
婉绣将剪子放下,她看着被腰斩的一串红深吸口气,“太久不剪,手艺生疏了。”
‘嘤嘤嘤嘤嘤嘤’
‘我的花神啊!她死了?’
‘我种子都放好了,就等着咱们当娘,你怎么就舍得我先’
“咔嚓——”
杏仁眼看着婉绣忽然将剪子拿了起来,对着另一盆好的一串红一剪刀将尖上的一团剪了,不由凝噎起来。
“这花儿都有些老了,是哪里拿来的?”
“就是蒋花匠送来的。”
蒋花匠并不是园子里的奴才,只是婉绣看他有一手好的园艺和技巧,签的劳工契约而已。他平日里吃住都在园子里,还是婉绣之前说要这些花儿才特意培植起来的,就等着这几日交差收银了。
一个外来的人,住在后面只有花草的地方,怎么会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
婉绣的话噎了一半,“这朵放在院角里吧,再拿其他的来。”
“是。”
“主子可是有心事?”杏仁眼看着圆枣反身出去了,不由低声询问。
在她看来,主子在花艺上的技巧是精湛绝伦的。哪怕是宫里的花匠们,就算是精致漂亮,但放在主子亲手培植的那些花儿面前都觉得少了那股子生气和自然。虽然她不懂,但也觉得所谓的手生是借口而已。
婉绣听着哭啼声渐渐远离,心情也跟着抚顺了下来,“没事,只是觉得园子里太静了,似乎做什么都不起劲儿。”
在宫里的时候觉得太闹,这会儿又觉得连郭络罗氏都不在旁,实在没有意思。唯一走的勤快的也就是喜塔腊氏、觉罗氏与富察氏三人而已。但是园子毕竟不在京中,三人也只是偶尔来往罢了,顶多就是留着住一两日。
威武年后也跟着出征了,大军在前,孝服也只是记在心中罢了。
上一回来喜塔腊氏对此很是心疼的念叨,说他在军中吃苦还记得孝期戒律,让她长叹不止。玛莎曾劝过她,可惜亲家乌拉那拉费扬古就这么一个前例摆着,喜塔腊氏钻了空子后根本听不下旁的劝言。老的听不进去,年轻的劝不住,玛莎想到自己婚后可怜的日子,也跟着潸然泪下。
婉绣听得头疼便说了几句,经此之后喜塔腊氏也有一个月没有来了。
杏仁见她失了神,福灵心至的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嫔妃们锦衣玉食的,出了宫也一样的是金丝雀,时间长了难免就会悲风秋画扇起来。但这和个人的性情是无关的,主子也不是那样沉迷消极的人,她不由笑着道,“之前太子送来的戏班子,主子可还记得?”
“就那些咿咿呀呀的?”
婉绣忙摇头,“热闹的时候好说,叫我一人听那些声儿拉长的,只怕是伤了他们的心思。”
“给主子唱戏,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就像是蒋花匠一样。
“我记得戏班子都可以改戏的?”
“主子要听什么?”
“就改我看的那些话本儿吧,照实的唱就行。”只要不是翻来覆去的那几部,婉绣心想自己还是有兴趣的。要知道字和人是不一样的,唱的好了也是一种独特的享受。
杏仁松开眉眼,“好,奴才等会就拿几本去给戏班看。”
“还有蒋花匠,这池塘再过些日子就冻了。不拘什么品种,种些好看的,颜色亮的就好。”
“主子心善,奴才这就去。”若是去的慢了,圆枣说了什么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