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太子反常她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可惜她再三寻不见太子,只是被躲着而已。这让她心底反倒不紧张是不是所作所为被发觉,更是得意太子终究是顾念嫡亲。
可是如今,贴身奴才忽然就被带走了,小赫舍里氏慌乱不已,她喊道,“去,叫嬷嬷过来!”
“嬷嬷也被带走了。”
“其他宫女呢?”
小太监往日里只是跑跑腿,并不近身小赫舍里氏。即便如此,他也不是傻的。这些日子庶妃跟前的奴才人心浮动,他没有根基人脉,这才留着没有动而已。
面对小赫舍里氏歇斯底里的模样,小太监想了想,“走了吧。”
小赫舍里氏见他毫无尊卑姿态,目呲欲裂,“放肆!”
小太监神色诡异的看了看小赫舍里氏,他想到膳房里筱禾的动作,往后退了一步,“奴才先退下了。”
“放肆!放肆!”小赫舍里氏连连怒骂,她走至冷冷清清的门前,左右环顾后像是被抽了生气般,徒然坐在了地上。
庶妃赫舍里氏得罪了太子。当日便被宫里的奴才带去了冷殃宫。
古往今来,后宫里能对嫔妃随意处置的多是皇太后和皇帝做主,就连皇后也不能。可本朝不同,皇太后只是太皇太后性子软绵的晚辈不说,更有个自小被皇帝亲手抚养的太子爷在。
冷殃宫搁置了数十年,自大清以来头一回迎来了新人。
婉绣得知消息的时候,听得耳畔的另一消息竟也有些惊色难掩。向来能摸着婉绣思绪的刘嬷嬷以为她是吃惊太子出手,解释道,“太子这是贴心娘娘呢。”
连嫡亲的小姨都赶了绝路,赫舍里氏族自有抉择的随着釜底抽薪,里应外合的就把一个女人葬送了。而这一切,是为了一个嫔妃。
婉绣觉着自己的名声怕是要远扬京外,却没有开口解释。
因为很快,另一个女人卫答应也进了冷殃宫。
按理说,看在八阿哥的份上,卫答应应该更体面些。而事实上,却非如此。
“皇上御口下令夺了卫答应的位份,只做犯事的宫女子进去。”知夏得意,皇上这是要两个人在冷殃宫里两看生厌,钝刀慢磨!
若说永和宫里原来还有不大知晓前情的,单看卫氏被处置后主子依旧宠辱不惊,毫不讶色也能窥见一二。
圆枣站在院子里,说起这事时还捏紧拳头为主子打抱不平,“可恨这女人心肠歹毒,竟然这么容易就收拾了。”
杏仁挑眉,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怎么还不用脑子想?”
“我怎么不用脑子了?”
“卫氏和那位庶妃可不一样,人家是有儿子的。”
“对呀,有了儿子才会这样心术不正!做了错也只是去冷殃宫里坐冷板凳,这算什么!”在圆枣看来,皇上要是有心就该真的让卫氏当即受点苦头,哭着跪着求饶才是最正经的。
杏仁对着一盆百合,上下不得的拿着剪子看了半天,“这个要剪哪里?”
“这底下。”
圆枣指了指,她看杏仁一副不打算再说话的样子,气得脚尖去戳人。但不想人没戳到,杏仁便警告到,“剪花呢!”
这可是院子里长得最好的百合,其寓意很好,主子特意提过明年要摆紧正屋里头。若是剪坏了哪里,长得也就不美了。
圆枣撇嘴,“那你说说嘛!”
“卫氏是宫女出身,平日里都是母以子贵罢了。偏她如今进了冷殃宫,也差不多是改头换面,再没有卫答应的存在了。”
都说卫氏的身份有些古怪,可不论哪一点,单凭皇上没有擢升她位份,整日里只在钟粹宫里讨惠妃高兴就可知她轻重。还没熬出头呢,竟然敢对皇家血脉下手,皇上不要其命,却夺了身份和儿子。日后数十年一墙之隔,连阿哥都归了旁人,那还不如痛快的死了算了!
可惜皇上才令下,卫氏如何都不能立马死,至少要过个两年。等到八阿哥和养母两人母慈子孝了,再看宫里有些人的心情了。
圆枣顿时想通了这一处,她激动的抓住杏仁的手臂,“那看来皇上心里还是有主子的!”
有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