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毕竟远在云南,想要见到人并不是三五天就可以的。喜塔腊氏早早收到消息,掐着日子算了算,这才定下心来烧香拜佛。又得了博启的信,说是也在军中要回来,她倒是颇为耐心的陪着玛莎去了一趟教堂。
这夷人的东西她不稀罕,可架不住一双儿女自来喜欢,她早年就跟着来了不少次。一来二去的里头的几个夷人见了她也都记得,纷纷打起招呼,这也让前来和教父说话的玛莎很是诧异。
玛莎父亲是男爵大人的管事,因为长相不错,年幼的时候就和当地的一位富家少爷订了婚。不过因为年纪小,订婚只是口头上以及对方送来的一枚红翡戒指。那家少爷游手好闲,但是长相不错,对她彬彬有礼,所以她心里还是喜欢的。
直到她十三岁那年,父亲被男爵大人厌弃,扔到了远处的农庄。
两家的订婚顿时成了玩笑,戒指被母亲愤怒的扔了回去,从此一家三口远离了繁华的贵族圈子。农村到处都是泥巴和农民,他们毫无礼仪,走得近了甚至能闻到满身臭味。甚至有些女人,也是如此。
玛莎不喜欢这样的变故,更不想让父母被农村人排挤,直到那天战争烧到了农庄,在最后一刻佐罗犹如天神般出现了。
他留着一头奇怪的长发,吐着奇怪口音说了一句美女,身形矫健的拔刀冲了出去。
父母因此离去,佐罗帮忙处理了后事后,邀请她随行。
她答应了。
倚赖他同样奇怪但勉强可以通话的英语,她终于找到了可以依赖的怀抱,并且来到了这遥远的土地。
这里的人太奇怪了,礼仪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厉。虽然佐罗的家人对她都比较客气,但是她能感觉到彼此的隔阂。即便她在这里有了自己的房间,有了比以前更好的生活,还有可以倾诉的教堂,可她心里依然不安。
而如今,她有许多的话想和离开了自己两个月零十二天的佐罗说。
喜塔腊氏和教堂里的人鸡同鸭讲半天后,玛莎回来了。两人坐上马车回去时,玛莎一字一顿的道,“额吉,绣。”
还没进门呢,就额吉了?
喜塔腊氏一听就知道是自己儿子教的,她不去纠正对错,“你说绣绣?”
玛莎迷茫的眨眼,她的两手挥了两下,“绣给佐罗。”
喜塔腊氏认真的看着,恍然大悟,“你要绣东西给阿启?”
玛莎忙点头,“教教我。”
喜塔腊氏从儿子跑出去带了夷人回来,她的心就凉了半截,知道讨媳妇一事是不好的。可是她女儿争气,最近踏上门的媒婆反而更多了。因为这个,她对于玛莎的那丁点埋怨也抹了过去。如今听玛莎讨学着给儿子绣东西,她登时喜得应了,还说了不少女红的技巧和花样。
玛莎很吃力的听着,她看喜塔腊氏这样,心里也莫名的跟着高兴起来。
等佐罗回来,一定会很开心的!
心头舒畅的喜塔腊氏进宫的时候神采飞扬的,婉绣听了也欢喜,“既然额吉也喜欢,那等阿启和玛莎好事成了,你带进宫来见一见吧。”
“诶,好好好!”
喜塔腊氏忙点头,拉着婉绣颇为认真的从袖口里拿出了小本,她一脸真切的问,“你看看这几个姑娘怎么样?”
“给阿启的?”婉绣翻开看,里头还是精致的缩小版画像,她定眼看了看,“怎么都是圆儿脸?”
年轻人不都爱俏么?正妻虽然不挑模样,可也该琢磨着阿启的口味来。婉绣再仔细看,“这个乌苏氏才十四,也太小了!”
喜塔腊氏不明所以,“不是你说他就好这口么?”
好这口是什么?
婉绣无语,“额吉,人家玛莎正是阿启的心头好。要说阿启喜欢什么样的,你比我更清楚才是。”
“那也不是正经的儿媳妇阿!”一个夷人也够了!
“可瞧阿启出去一趟就有出息了,可见他眼界开了,心思也灵活,日后保不准还要出去!您这样出头惹得两个心里起疙瘩不说,还不定毁了人姑娘半辈子,又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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