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络罗氏微微摆手,她身边的宫女茯苓轻车熟路的从屉子里拿出一方匣子。郭络罗氏开了锁,一袋黛色银花缠枝的袋子扔了过去,里头的碎银子砸在矮几上闷声的响,“喏,今儿你不长进些就别回去了。”
被老手压着打,还期待自己能长进?
婉绣至少有一年没摸这些牌了,她本来就打不过,如今更不指望的看向茯苓,“不用守着了,这会儿趁早的去给我找间能住的地儿,还有些洗漱的东西都备好了。”
“做什么?”
“自然是住啊,住个十天半个月,直到你腻烦为止。”
这种话哪还有真的?茯苓这么觉着,可她瞧着一脸欢喜,显然被讨好的主子也无话可说。
于是,杏仁圆枣两人巴巴的守着永和宫,送走了阿哥们的嬷嬷太监后,便听闻她家主子预备挪到翊坤宫过夜了。
宫里的嫔妃能好到这样?
说出去,谁相信?
婉绣也不信。
可是郭络罗氏愿意啊,她家抱回来的女儿糖包也很愿意啊!
香香的德额娘长得好看,还好闻!
糖包欢喜的抱着很合她胃口的婉绣紧紧不放,对于孩子喜欢她这个问题,婉绣已经是心知肚明了。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被缠着不放是一回事。
香软的小姑娘可不一样,她笑得很甜,搂着婉绣亲了好几下。
亲一口,她便喜滋滋的笑,像是占了大便宜般得意。
婉绣蹭着她小脸,转头看那相似的大脸,又回头道,“小糖包要不要和德额娘一起睡啊?”
“要!”
郭络罗氏笑着上前,“额吉呢?”
糖包抿着唇,乖巧的伸臂去抱郭络罗氏。婉绣只是逗她罢了,但在她还没松手当即,糖包又附回她怀里轻轻地蹭着。
郭络罗氏气得将婉绣赶走了。
眼见着天快黑了,婉绣把糖包一块儿打包回了永和宫。
知春低着头,一路上跟着主子畅通无阻的离开翊坤宫,等见到了圆枣那双瞪大的眸子,她竟有几分松气。
好歹担惊受怕的不止她一人。
连着生了两个儿子,尤其小的还脾气不小,婉绣抱着糖包只觉得新鲜极了。
以前两人虽然也见过,但糖包养成皇太后膝下,人家母女见面都是争分夺秒的,哪里轮得到婉绣。好在糖包正是战战兢兢走路的时候,皇太后这才松口让她常在翊坤宫歇下。
夜里,婉绣环着怀里早已睡去的糖包,她闭上眼静静吐纳着,而后将心神延至西六宫。
漆黑的夜空有着星点明亮照进高墙之中,两个宫女垂首轻步的走到翊坤宫的角门,轻叩两下后,里头便有人打开了。
郭络罗氏没有睡。
婉绣听着几人窸窣言语,转眼间困意涌上,睁眼已是次日。
糖包将自己团了一团,她似乎没有任何的惊扰,睡得早醒的晚。婉绣瞧着那嬷嬷的神色,便将被子把糖包裹了裹,一块儿打包送到了慈仁宫去。
小妹妹来得快走得也快,这让兴冲冲跑回来的保安沮丧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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