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三个人是挤了点,可这一时新鲜,都愿意坐一处去。因着东西不少,还有花草,杏仁和圆枣都在更后面的一辆马车里守着,那原来是婉绣该座的。
如今知春守在车门处,她备着些晕车的急药和吃食,以备不时之需。
纳喇氏从未见过晕车是这样的,也当是精神不大好罢了,却不想上车后还和她们有说有笑的婉绣竟然在刚出行宫后便停住了嘴。像是极为难受,婉绣面色苍白,眉头紧蹙的将自己靠紧车墙,脑袋也抵着车轱辘摇晃不时的撞过去。
“不疼么?”郭络罗氏也觉着古怪,和纳喇氏对视一眼。
婉绣愁眉苦脸,眼皮都不抬,只一副生气都去了一半的模样,腿上的手摆了摆,半响后气若游丝的喟叹,“舒服。”
说来挂在床头的香袋香气散尽,途有不痛不痒的象征意义。
婉绣无奈之余,看上了自家的院子。
花香清雅的她都逐一挑选过了,因为墨菊皇菊是别人家预订的,婉绣也生怕坏了它们的美色,所以直接掐了鸳鸯菊的半边,还有腊梅和橘子皮。三样分在各自的香包里,婉绣耷着脑袋闻到怀里裹着的淡香,她既愉悦又痛苦。
虽然舒畅,但稍纵即逝的畅快总是不够。渐渐地,她把自己睡得不省人事。
马车里摇摇晃晃,婉绣睡得沉,可身子不舒服,面色也十分难看和疲倦。
郭络罗氏垂着眉细细地去看,她看的仔细又认真。
知春心想,郭络罗贵人性子直爽,愿意和主子交好也实在是一方臂力,总是有幸的。
“你笑什么?”
纳喇氏本来借着帘子去看外面景色来着,这次回去的路途比来的时候快了许多,只觉得眨眼间就走了乡镇出到了一片野地山林。这样的景色看的心旷神怡,纳喇氏想着叫郭络罗氏一起看,免得无趣,却不想见着她兀自看着蜷缩起来的婉绣痴痴发笑。
真是见了吓一跳。
郭络罗氏手指在眼角拉了下,她拧起眉头,又咬了咬唇。像是格外用力似的,松开时唇色发白,眉眼嘴角垂丧抑郁。只是她张嘴说的话,却格外欢快,“你看,以后有必要时就要学这副冰美人样,怪好看的。”
知春,“……”
纳喇氏,“……”
“真的,你看!”郭络罗氏靠着车墙,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
纳喇氏哭笑不得,“你又不是长那张脸,多半是东施效颦,难看锝紧。”
郭络罗氏也不恼,反是点点头。她的模样的确不适合如此,她的性子暂且也不会做这种事情。只是现在学一学,还有几分以前和姐妹胡闹的欢喜罢了。
知春嘴角微微扬,想着等主子醒了说给她乐呵乐呵。
晚些时候,仪仗停了下来。
婉绣被知春叫醒,“主子,皇上召见。”
沉睡乍醒,婉绣声色嘶哑揉了揉眼,“停下来了?”
“是呢,贵人们都下去了。”
婉绣轻嗯一声,她坐了一会儿,又掀开帘子看向外面。扎营的侍卫、妥备的奴才、烧柴篝火的厨子等一一忙着。
“圆枣她们呢?”
“搬东西去看着营帐了。”
婉绣觉得脑子里闷闷的,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你去打点水来,我净面洗漱。”
知春早有准备,还拿出一把木梳要给婉绣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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