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喜悦的看着胤褆又看向康熙,忽的伸手过去。
肩膀被拍了一下的胤褆低头,他迎着那张小胖脸讷讷道,“弟弟?”
被宠着的孩子,大约是要胆大些。胤礽靠着胤褆站了起来,似模似样的学着康熙去摸胤褆的头,并吃吃笑,“喝哥哥!”
纳喇氏才转身吩咐了奴才,见此轻笑,“太子聪慧,说话也越发伶俐了。”
婉绣抿唇,只怕这份伶俐,你都要咬碎了牙。
“正是说话的兴头,总爱胡言乱语的,倒不如保清稳重。”康熙疼爱的看着两个孩子,并无顾暇纳喇氏的样子。
两个小的紧挨着坐,胤褆还有些无措,可见大人们任由着他们,很快便脑袋都凑在一处。
冰镇奶茶是纳喇氏为胤褆的口味改良过的,醇香顺滑但有些甜腻,康熙眉眼轻淡的喝了一口便不再端起,倒是两个小的喝的眉飞色舞。
康熙坐在靠窗的鸡翅木透雕背椅上,与满目餍足的纳喇氏偶有言语,一时倒是有几分普通人家午后惬意图的景象。
实在难得。
纳喇氏心底琢磨着把人留下,却听康熙不轻不重的一句,“朕瞧着保清有些内敛,该挑选两个谙达跟着。”
阿哥们自出生有嬷嬷奶娘之外,还有负责教习弓箭骑射和满蒙才学的内外谙达。此时此刻,胤褆尚且年级还不足就被康熙惦记着,既是看重也是不满。
婉绣立着的耳朵动了动,只听纳喇氏满是自责,“都怪奴才无力护好保清周全,也不懂如何教养,使得性子越发安静乖巧。皇上日理万机,还要您来操心,实在羞愧!”
“这不怪你。”
康熙的语气软和几分,胤褆毕竟养在宫外,教养脾性上纳喇氏也不见得比他熟悉多少。到底是心里愧疚,康熙抚着纳喇氏的手,“朕的阿哥,日后是大清顶天立地的巴图鲁,这点小事算的什么。”
纳喇氏抿笑点头,“承皇上吉言。”
两人揭过方才的细微星火,第二日兴高采烈送去教养骑射谙达的人变成了太子。
康熙有心让儿子们亲近,纳喇氏也近水楼台先得月,两院之间竟是其乐融融。膝下无子的佟妃心底很是怨气,娇嗔着留了康熙许久,却也阻止不了白日里纳喇氏的风光。
硝烟戛然而止,又似乎隐匿其中。
谁道江南风景佳,移天缩地在君怀。落榻的行宫随是普通的其中之一,但垂虹驾湖,婉蜒百尺,一碧万顷缀着朵朵红荷的景色,让人为之迷醉。走过姹紫嫣红,稀奇林石,青卵小道的院落,只见东岸坦坦荡荡,恰似杭州玉泉观鱼般,锦麟数千映着日光璀璨如画。
又一日转着院子回去的婉绣回头望着,竟有种遥望彼岸奇花,缬若绮绣的感觉。
宫里的人各司其职,婉绣歇下来的时间变得漫长起来,渐渐的摸着没有主子的功夫逛花园,捡起了进宫前美容养生的习惯打发时间。
行宫里的花草精致珍贵,婉绣看着眼馋却也不敢去碰。好在人是活的,她转悠着和院子里的太监说了两次,她住的下房里便多了好些盆栽花草。
哪个人都有一些兴趣,几位女官对她这点爱好不置可否。搬去同屋的董佳氏见她喜欢,便指着后院的小空地道,“那里住的都是行宫里的奴才,院角里那一块常年没人用。占地种什么都好,定没人说你。”
同行的嫔妃里不都被宠幸,可冯佳氏却陪了一次,自然把婉绣忘在了脑后。
冯佳氏都不肯说她,还有谁说?婉绣避开董佳氏的眼神,笑着去找院子里的太监。
夏日里清香玲珑的茉莉、形美鲜艳的扶桑、重瓣锦葵的木槿等等培植盛放的花朵,婉绣这几日看的琳琅满目,眼睛都看花了,却还有些认不出来的。但这些都是园艺熟手种好的,婉绣思量着不敢要这些,最好种树。
太监听了后,倒是提起了紫薇树。
“紫薇长得好,不容易坏,不用多久就拔到墙顶高。”
“花期呢?”
“足足四个月呢,姑姑来年再来也能看着它花开花盛!”
“那好,就来两株。”
婉绣拍拍手,顿时豪情壮志的望着这一角青墙黑土,神情愉悦的似乎已经看到紫薇花开的宜人景色。
想象总是美好的,原来在刘嬷嬷手下也只是被园艺师傅敷衍着拔两根草的婉绣,在坚持自己动手的情况下,挖坑就让她来回折腾,还被土里的虫子吓得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