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稍坐片刻,带着一众人等回去。
婉绣看着两两相对似乎颇有情分的贵人,她刚才用了太多能量去窥看,以至于有了一些不适的身体反应。也正因此,她更有些好奇。
郭络罗氏很喜欢五阿哥,和纳喇氏说话的时候并不作假。现今来看,这两位所谓姐妹好像有点意思。
这一夜折腾了不少精神和时间,康熙几乎没有闭眼又去上朝。
婉绣回去时正好遇到站成了小白杨的太子胤礽,小孩子一天一个样,胤礽又是牙牙学语的时候。婉绣才刚行礼,便见胤礽露出好看的笑脸,“姑姑。”
天真无邪的样子,谁不喜欢?
婉绣却惊了一跳,看向了一侧的陈嬷嬷。
“姑姑!”胤礽歪过头,他俨然不大明白婉绣为何没有不搭理他,嘴上又唤了一声。
陈嬷嬷蹲在胤礽身侧,“太子方才念着要见司账,皇上说司账这个时辰就来,果然如此。”
宫女上事儿和安排都是有规定的,康熙再清楚不过。
婉绣蹲下身,努力和站在原地的小矮墩持平双目,“太子想要玩什么?”
“姑姑!”
“太子是叫奴才?”
胤礽嘻嘻笑,点着头伸出爪子。这个动作太过熟悉,婉绣很配合的伸手接着他。她嘴角上扬着,紧接着被后面的话打的稀碎。
“玩姑姑!”
“……”
“一起,玩姑姑!”
小矮墩大约是被亲爹束缚狠了,只要丢开亲爹的视线以外,就还是那个流哈喇子傻笑的小娃娃。
婉绣见他大胆的脚步飞快,把自己丢进她怀里来蹭了蹭,心中即是羞涩又是无奈,情绪颇为复杂的摸了摸他小脑瓜子。
以后长大了,也就没有这个福利了。
婉绣明媚而忧伤的应了声,也懒得纠结孩子口齿问题。原来看他缠人胡闹,心里诛般不待见。可现在白白嫩嫩,蹦蹦跳跳还爱笑,心底反有些怅然若失。
真是奇怪。
胤礽精神很好,婉绣陪着到康熙下朝,她说笑陪玩到嗓子冒烟,胤礽却屁颠屁颠的由陈嬷嬷牵着去找康熙。
婉绣回去时,额苏里氏有心询问消息。过了半天,稍有留神的也都知道前后,婉绣只是说道,“五阿哥没事,只是伤口要养一段日子才好。”
“当真是天灾人祸,竟然遭了这样的罪。”额苏里氏面容松缓,像是很关怀五阿哥一般。
婉绣却忧心忡忡的感慨,“可不是的?皇上昨日大怒,只是这事看来着实意外,五阿哥也实在倒霉了些。”
额苏里氏脸肉微微颤动,婉绣还没看清,只听她像是平日谨慎不愿太多言语般,语气轻淡,“眼下没事就好。”
婉绣也不再多说。
有些人修饰再好,可细微之处端看真章。婉绣就是不开眼去探测那朵花,也能肯定额苏里氏对于五阿哥的遭遇,喜闻乐见。
婉绣心里琢磨出一点头绪,可惜额苏里氏十分低调,问过之后风平浪静,倒让婉绣有些犹疑不定,和不甘。
戏班子被拆了,里面的角儿和那几个稚气未脱的小子无一幸免。那日宴席的一位庶妃禁了足,日子又平静如水,不起半分涟漪。
天际金光璀璨,空气里氤氲着一股压抑沉闷的气息。
常人不过抬眼叹一声夏日炎炎,阔朗天色瞬时乌云密布,疾风猛刮,白纱袅袅缥缈而至,溅起一层白蒙蒙的云雾。雨说来就来,细密的打在人脸上生疼。
婉绣以袖遮头,紧随着步子冲进了玉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