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急急挣脱,“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姑娘气得直跺脚,“爹,都啥时候了,你还死要面子!”
男人深深叹气,良久后转过身来,“庄里正,好久不见,确实是我。”
里正吃惊地打量着他,“赵师爷,你这、这到底是咋回事?”
师爷不在衙门里,怎么来黑河村当灾民了?
“我已经不是什么师爷了。”赵师爷苦笑,“庄里正,此事说来话长,你还要别问了。”
说完,直接在草席上坐了下来。
姑娘急得直摇头,“庄里正莫见怪,我爹就是这样的人,我爹他其实是被……”
“容儿!”赵行坚不让自家闺女说下去。
赵容儿气得眼睛都红了,瞪了她爹一眼,“好!我闭嘴!我啥都不说!咱就继续做流民,每日等一碗粥吃!我刚才就应该被那伙恶人欺辱死!”
赵行坚想到了什么,突然站了起来,“庄里正,我听到你们村的娃娃都在操练武术,不知可有夫子教他们读书识字?”
里正摇头,黑河村没有私塾,更没有学堂。
“那……那……”赵行坚那了半天,就是说不出后半句。
赵蓉儿无语地看了她爹一眼,嗓音清脆如出谷黄莺,“庄里正,我爹是想问,你们需不需要请一位夫子给娃娃们启蒙,要是需要,让我爹当这位夫子行不行?”
里正眼睛一亮,赵师爷当夫子?那肯定行啊!
赵师爷的才学在镇上是很有名的,连他这个泥腿子都有所耳闻。
除此之外,赵师爷为人谦逊,富有同情心,每年去县衙上缴粮食的时候,赵师爷是最好说话的,不像衙门里其他人,总是拿鼻孔看人,各种刁难。
要是赵师爷能给娃娃们当夫子,那是娃娃们的福气。
就是这束修费……
赵师爷以为庄里正信不过他,叹息道:“庄里正,我虽然只是个师爷,但实不相瞒,当年科举,我是进士及第的榜眼……”
此话一出,大家眼睛都瞪圆了。
啥?赵师爷竟然是榜眼!!!
要知在大宇朝,经殿试取录者分为三甲,第一甲赐进士及第,一共三人,分别为状元,榜眼,探花。
榜眼仅次于状元。
是多少学子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只是这堂堂榜眼,本应是天之骄子,为何不在京城为官,却在这穷乡僻壤给人当师爷?
“赵师爷,您误会了!”里正满头汗,“赵师爷要是能当娃娃们的夫子,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就是如今家家户户的情况都不太好,这束修费只怕……”
请榜眼当夫子,这束修费只怕出不起!
“庄里正多虑了!”赵师爷道,“赵某若是追名逐利之人,就不会弄成如今这般境地。无需什么束修费,只要能让我和闺女加入黑河村,有个容身之所,有口热饭吃,足矣!”
里正闻言大喜,“这就好办了!赵师爷落户黑河村,是黑河村的幸事!快请!”
叶言平等人连忙帮着收拾行囊,大伙心里乐开了花,娃娃们武艺正学着呢,教书的夫子又送上门来了!这岂不是要文武双全的节奏?
一行人领着赵师爷父女俩往城门走去。
灾民们见刚才还和他们一起领粥的人,突然就被带进了黑河村,个个又诧异又羡慕,跑上前堵住里正等人的去路。
“庄里正,为啥他俩可以进村?”
“庄里正,我们也想加入黑河村,可以不?”
“庄里正,我们知道您是大好人,可您也不能厚此薄彼啊!我们比他俩来得早,早就想加入黑河村了,您也给我们一个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