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氏的口中,对于谢彦逍而言生母黄氏是生恩,曹氏是养恩。
而对于苏云遥而言,琳琅公主是生恩,乡下的顾家是养恩。
曹氏嘴上说得好听,但显然是觉得丢了面子,不想让谢彦逍去祭拜生母。这不就等同于让苏云遥忽视琳琅公主么。
苏云遥这话说得颇有水平,一顶大帽子直接扣在了曹氏的头上。
曹氏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人,心中觉得苏云遥当真是比想象中还要粗鄙,什么话都敢说,还不管不顾的。只是这话她却不好不接,若是传出去她对长公主不敬就不妙了。
“云遥,这跟长公主有何干系?我对长公主可是万分敬重的,不敢有丝毫懈怠。”
苏云遥笑着道:“既如此,母亲的答案便是我的答案。所以,母亲认为夫君该不该去族中祭拜生母呢?”
她顺势把问题又抛给了曹氏。
这样的问题曹氏不可能有第二个答案,但凡说不让谢彦逍去祭拜生母,便是对长公主不敬。
虽心中对谢彦逍多有怨怼,但曹氏和谢彦逍之间该选谁,苏云遥非常清楚。
谢彦逍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新婚妻子,眼里多了些什么。
早上月嬷嬷来院中说过的话他已知晓,她答了什么他亦知晓,他以为她会站在曹氏那边,没想到她此刻竟说出来这样的一番话。看来,她与传闻中并不一样。
一刻钟后,苏云遥和谢彦逍坐上了去族中的马车。
重生回来,两个人第一次离得这般近。
前世苏云遥站在了曹氏那边,认为谢彦逍不该不给曹氏面子。结果便是谢彦逍代表他们夫妇二人去族中祭拜生母,苏云遥留下来服侍继母。
倒也算得上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可今生苏云遥态度非常鲜明,跟谢彦逍站在了同一条线上。故而,这二人一同出了府。
突然回到七年前,苏云遥此刻不知该如何面对谢彦逍,一上马车便闭目养神。闭着闭着眼,却渐渐睡着了。
谢家族中并不在京城,而是在临江府,去族中须得半日功夫。午时之前,一行人终于到了。
苏云遥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一转头便看到了坐在一侧看书的谢彦逍。
谢彦逍瞥了一眼苏云遥。瞧着她滑落的衣领,再看那雪肤上的痕迹,想到昨夜之事,喉结微动。他轻咳一声,道:“到了,夫人记得整理一下衣裳。”
苏云遥顺着谢彦逍的目光看了过去,顿时脸红。
下马车前,谢彦逍顿了顿,提醒了一句:“人心叵测,夫人不必如此锋芒毕露。”
苏云遥正垂头整理着衣裳,听到这话,心微沉。前世她唯唯诺诺,致力于讨好所有人,结果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报,就连他这块石头也未曾捂热。
当时他什么都未与她说过。
如今她不过是露出了些本性,多说了几句话,他便要教训她了。
且她那几句话有一半是为他而说,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那可真是让他失望了,她已经不打算再变成前世那个乖巧听话的妻子了。
“不及夫君。”苏云遥立刻回道。
言下之意,便是说早上的事情了。谢彦逍何时不能来祭拜生母,非得赶在今日,还大张旗鼓说出来,搞得家宅不宁。他分明可以悄悄来,找个借口,不至于让曹氏下不来台。
他能比她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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