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余葵极力克制,一簇小火苗,还是砰地不受控窜起来。
微信孤寡成这样……不像有女朋友的样子。
现在应该是没谈了吧?
为了验证猜想,她继续心虚地挨个点开通讯录、短信,把为数不多的几个软件都瞅了一眼,最后发现这手机所有的内容加起来,竟然连十分之一的内存都没占满。
相册里仅有的十几张照片,尽是迷彩服的军绿色,还有部队模样的篮球场,球员在拼抢。
2021大家常用的生活软件,某团、某宝、视频APP,他一个没有,简直让余葵怀疑他这些年去坐牢了。
账单最后一次消费记录,是在刚刚的酒吧,一次性刷了四千多块。
堪称时景过去这一年最大额的消费。
看到他过得如此惨淡,连女朋友都没交一个,余葵心里也就平衡了。
长舒一口恶气,她点开微信打车程序,查看他的最近订单和默认地址,打算把人送回家,可惜他最近一次打车,还是几个月前,路线是从机场回学校。
没有地址信息,喝醉的人嘴巴里又问不出东西,眼看车子离家越来越近,余葵只得把地址改成家附近的酒店。
用她的身份证办理入住。
前台的小姐视线不停越过她,落在她身后的时景身上,男人太俊了,脸颊绯红,看起来醉得不轻,又乖又安静。
在听见余葵说只开一间时,女人没忍住又确认一遍,“就开一间?”
“小姐,如果您两位都要入住的话,需要登记入住人的证件哦。”
余葵头大,她哪知道时景的证件在哪儿。
回头,又把他上下的口袋搜一遍,翻出一本军校证件,打开确认了一眼,上边有他穿着军绿制服的证件照。
照片里,他寸头利落,眼神幽深,比过去多了一种剑锋藏鞘的深沉内敛气质。
前台接过证件,再次询问,“请问你们确定是认识的吧?”
余葵火气蹭地从脑后上来了。
哪怕时景长得再像块儿唐僧肉,她看起来是会捡尸的人吗?
压着怒意冷冰冰把他叫醒,“时景,认识我吧?我是你什么人?”
男人掀起重若千钧的眼皮,有一瞬不知所以,呆呆凝望着她,眸子里悲伤和脆弱感混杂成一种余葵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沉默地对峙了两三秒。
就在她以为又白问一场,生气转过身时,男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小葵,是我的小葵。”
很轻,低沉沙哑又含混。
余葵没忍住腿一软,仓促扶稳柜台。
把这句话每个字眼都在脑子里过一遍,只觉得又怒又恨,眼泪挂在睫毛上差点掉下来,强忍着憋回去,跟前台道:“证明完了,房间可以开了吧?”
指挥他到摄像头那拍了照。
脑子还是晕乎乎的,余葵带着他这个巨型尾巴,在酒店门口的药店买了纳洛酮片解酒,自己吃完,又扣两粒捏着他光洁的下颌,灌了半瓶水,把药塞进去。
时景喝呛了,矿泉水倒得太急,顺着喉结流进锁骨深处,打湿他的帽衫,余葵像妈妈一样,顺手替他揩了一把。
耐着性子做完这些,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厚道。
电梯速度很快,加重了人的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