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中便碰见了端着饭菜的两人,韩薇娘白了一眼:“杵在这干什么哩,还不快端菜。”
沈荣乐呵呵地将菜全接了过来。
饭毕,盘光碗光,一点也没有剩下来,就连沈昭都吃的满嘴流油,沈荣摸着肚子靠着太师椅里,就见韩薇娘将他的手拉过去,比划了几下,随后便就着烛光开始裁剪起来。
“薇娘你这是做什么哩?”沈荣诧异地问道。
韩薇娘手下没停,只敷衍应道:“等等你就知道哩。”
韩薇娘的针线活是做老了的,不想沈意缝的歪歪扭扭还费时费力,韩薇娘手上的针好似有了自己的意识,上下翻飞徒留一片银光闪烁。
没多久,韩薇娘便将缝好一只,递给了沈荣:“意姐儿心疼里剥麻伤手,特特想了这么个古怪的手套,我今日试着剥了一点苎麻,效果确实不错。”
听韩薇娘这么一说,沈荣不由地凑了过来,在跃动的烛光下拿着手套反复打量,眼里精光四射,不知在盘算什么。
沈荣的盘算,沈意是一概不知的,依旧勤勤恳恳地跟着韩薇娘学着织布,一段时间过后,在绩麻上也成了熟练工,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磕磕绊绊惨不忍睹,韩薇娘这才点头同意,带着沈意上织机织布。
在沈意将将接触到织机的时候,沈荣回家也带来了好消息:“意姐儿前段时间做的这个手套,你们还记得么?”
韩薇娘笑着点头:“当然记得,意姐儿心疼我们特特做的,怎么会忘。”
“这个手套,我带去了织染局里给那些做粗活的人看,都说很是好用哩,这些日子里,织染局里好些人都按这样子做了戴上,干活速度都快了不少,上面老大人知道是我们家做的样式,今日特特赏了我一两银子。”沈荣红光满面地说道。
“当家的,真的么?”韩薇娘也很是激动,连连追问。
沈荣从怀里掏出一粒洁白的银角子,小心地放在桌上:“我唬你干嘛哩,这银子我都带回来了,这不仅是银子,更是一份体面。”
韩薇娘忙凑上去,爱不释手的把玩了半天,又招呼沈意来看。
沈意也配合的低下身子。
“意姐儿不用这时看。”沈荣大手一挥,顶着韩薇娘吃人的眼神说道:“这个样式是意姐儿想出来的,这银子理当由意姐儿收着。”
随即恋恋不舍地将银子递给了沈意,一脸心痛。
沈意无奈:“我年岁小,还是阿父收着哩。”
沈荣不断瞥着银子,但义正言辞:“不行,说了是姐儿的,就是姐儿的。”
沈意更加无奈:“那阿父换一块银子给我哩。”
沈荣强忍心痛:“换个银子就没这份体面了。”
沈意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在沈荣留恋的眼神中将银子收入了荷包,赚到了她在这个时代的第一桶金。
在沈意忙着织布赚钱的时候,谢愈也没停着,每日里鸡鸣则起,深夜才歇,全力准备着岁考。
果然苦心人天不负,在这一年的岁考中,谢愈一鸣惊人夺得头魁。
作者有话说:
更新啦,谢谢支持。
第61章
“咚、咚、咚。”鼓楼的鼓声响起,催促着奔波的人们尽快归去,在这鼓声之下,谢愈终于和为他启蒙、教他学识的周夫子告别了。
“日后你去了府学,天地更为宽广,切勿画地为牢。”黄梨木桌案旁,谢愈执弟子礼恭谨而立,周夫子肃着脸谆谆叮嘱。
谢愈恭敬应诺。
周夫子定定看了谢愈好一会儿,这个学生是他教过的最聪明,也最有灵气的孩子,但慧极必伤,愈是这样他愈担心,思想想去说道:“你我师徒一场,我再赠你一字,退之,日后遇见事情,且记住退一步海阔天空,别将路往窄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