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母讪讪的,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只听得房外爆发出突如其来的噼里啪啦声。她愣着,快步跑到门前,只见食指与拇指圈起来那么大小的冰雹自天上向下砸,撒豆成兵般落在地上炸个粉碎,被风吹的砸进屋来。
冯母连将房门关上并上了门闩从内锁起,免得怒风将门吹开。
“这鬼天气可真是造孽,昨日下雪今日下雹子。还好今儿个慕虎馆的人帮着来修房子,要不今日可怎么熬过去!”冯母颇为后怕。
冯郎君还在琢磨如何将谢荇治得服服帖帖,也没答话。
门外雹子声势浩大,宛如千军万马。
一霎,漆黑的夜被撕开一道口子,天色全白。地面震动,只听轰隆一声。
冯母被吓得一蹦,只听得房顶上传来轻微的纸张呼呼声。
“哎哟!”冯母皱起眉,“该不是今日刚安的辟邪针掉了吧?”
“什么辟邪针?什么符纸?”
冯郎君话未说完,又是平地一声闷雷,叫他浑身发麻。他迷茫地瞧着自己的双手,还未想明白自己为何会变麻,就感到一阵灼热。
房顶上一簇簇火苗燃起,连成一片,整座房子顷刻间被笼在火海之中,冯郎君与冯母连叫也未叫出口成了两具焦尸。
……
“女郎这是在找什么,我来帮您找吧?”妙华望着周寅矮身在桌下翻找,即使怕极了房外落雷还是想帮她做事。
“天黑,我想添两盏灯。”少女怯怯,声音颤颤,像是怕极了。
作者有话说:
周寅:害怕打雷!
灵感来源于富兰克林放风筝
第43章
凡来者声势汹汹归去也快。
滚雷排空,接二连三的霹雳炸开,冰雹哗啦啦地落,仿佛天上下石头。四起的狂风呜咽,一阵阵的惨白光亮。
半盏茶功夫老天才息怒,冰雹停歇,雷电散去,留下遍地狼藉。
烈焰熊熊燃烧,木头的断裂声噼啪响起,梁柱再支撑不住。
哗。
冯家的房子轰然倒塌,符纸早已烧尽,铁棍落入废墟之中,未留下任何痕迹。
“冯家走水啦!”有人高声呼喊。
……
暖阁内烧着银炭,丝缕青烟与桌上的汨汨烛火交映。周寅安静地坐在圆桌前,青丝如瀑垂落在她腰际,称得她分外纤弱。
谢府今日的早食是小笼包。她认真地用筷子夹起一只,包子皮薄而透亮,隐约可见汤汁在其中流动。她面前摆着一应蘸料盘,但她却没有丝毫取用的意思,一手托起小碟在唇下接着,另一只手将包子送入口中。
她用饭时依旧慢吞吞,但吃相绝佳,便是看她用饭都是一种极为赏心悦目的享受。
周寅鲜少发出声响,连呼吸都是缓慢无声的。她在一片寂静中用完早食,若不是妙华时而出声,甚至会让人误以为房中无人。
她漱了口,转身到窗下的长桌前看灯。两盏怪模怪样的烛灯燃着,火苗脆弱极了。
妙华看她终于闲下来,与之攀谈:“女郎,昨夜可真是骇人,那样大的动静,好在就一会儿。若是下一整夜今天起来还不知要成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