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聂容昭这句说得有些快,崔小宛没看清。
外边几个黑衣人已经翻查完损毁的边柜,朝这床榻过来了。
火烧过后的床榻十分显眼,上边烧焦的木板昨夜已经被崔小宛剥掉了,此刻露出来的是铮亮的金属板。
头顶传来敲击声,不止一下,外边应该有好几人,甚至还有人不小心拿指甲划了一下金属板。
崔小宛和聂容昭被这声音刺得往下一缩,眉毛皆是拧了起来。
她指了指阶梯下边:「要不我们先退到密室去?」
聂容昭点点头,两人开始蹑手蹑脚往底下挪,顺带驱着青羽也往下走。
微弱的火光照到木板门的边缘,青羽上前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三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进了密室也是一言不发。
里头空间狭窄,没有椅子,青羽径直坐在几个放珠宝的箱子上。崔小宛原本想提醒他小心机关,没来得及开口,便见他坐了上去,一看也没触发什么陷阱,便安了心。
她检查了一遍床铺,确认没机关,才就着床沿坐下。
聂容昭也坐了下来,两人离得有点远,中间估计还能再塞一个青羽,他扫了一眼密室,一眼就瞧见书架后边黑洞洞的口子以及地上的铁笼。
「崔将军找到了什么?」
崔小宛狐疑地看他一眼。
她能确定小郡王跟殷沉不是一伙的,毕竟于信仁在昭文馆处处针对他,而且听聂灵嫣的意思,恭王府上下似乎对殷沉都有些忌惮。
但她找到的东西事关四年前晋州的案子,也关乎她原身的真实身份,她不确定告诉他会不会多一分暴露的危险。
跟他说什么都没找到?
崔小宛心知这话骗不过聂容昭,她想了想,决定拖一拖:
「你先告诉我,你们今晚出现在这又是为了什么?」
昨晚说是猜到她有所行动,特地到这帮她,她倒要看看今晚还能有什么借口。
「白天收到消息,官府的人明日就会来处理这间宅子,有些东西现在不查,之后可能没机会查。我知道许府这桩惨案与殷公公有关,恭王府与他也有笔账要算。」
聂容昭这次放慢了说,崔小宛一字不落全看清了。
他用了“也”这个字,也就是说,他知道自己与殷公公也有仇,至于是崔家的仇,还是于信仁下毒药那仇,就不得而知了。
崔小宛更希望是后者。
令她感到庆幸的是,官府明日才过来处理宅子,而她今晚已经将东西拿到手了,现在只等上面那几人离开,她便能将东西带出去,找机会告御状。
她定了定神,也没打算告诉聂容昭自己找到了什么,只装着看不懂他这一段话,假模假样拧着眉:「什么?」
聂容昭轻叹了口气,朝她的位置挪了挪,坐了过去,「附耳过来。」
四个字太短,崔小宛再装着看不懂就有些过分了,她偏了头凑过去,听着聂容昭将同样的话复述一遍,只不过用的是气音。
薄唇贴近耳廓,温热气息在耳边萦绕,一阵酥麻从脖颈蔓延至全身。
崔小宛往后一缩,也没听清聂容昭接下来说了什么,面颊被火折子的光映得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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