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商宇喊冤,“我什么时候跟她有过这种暧昧的约定?”
“你就是有!”
元灿霓隐隐来到痛苦的边缘,如站在天台栏杆,一阵轻飘飘的夏风便能掀翻她。
“你还在天台抱了她……”
商宇怔了怔,并非怀疑元灿霓,而是反思哪里造成误会。双手虚扣,肘搭轮椅扶手,他垂首苦思,仍一筹莫展。
“给我一点时间回忆。”
元灿霓艰难启齿,“你在、编借口吗?”
商宇扬起脸,直白望住她,不避不退,坚定而深刻:“一说到中学我想到的都是你,你让我有几个脑袋装别人?”
元灿霓暂时收回将信将疑的目光,间或情不自禁偷瞥,矛盾至极。
“噢,高三成人礼?”
商宇舒出一口气,濒临脱力一般无奈:“当时她快晕倒,我只是扶她一下。天还有点凉,她穿那么少,能不晕吗。”
听他掷地有声,元灿霓失重般眩晕,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可一字领的纱裙,优美的肩颈,握在赤|裸肩头的手掌,画面毫发毕现,清晰如昨。
商宇找到头绪,继续说:“‘一起去美国’的意思,是坐同一航班飞美国,对我来说跟在同一个教室上课没区别。她想提早过去做手术,让我改签一起去。”
元灿霓的信念开始崩塌,艰难找到最后一个支点,勉强重拾自己的声音,“可是……她明明长得像你妹妹……”
“长得像难道就一定要动心吗?”
商宇梳理通顺她的逻辑,将她搂过来,像挪近一尊金身,令她盘腿与他相对。
“我也不怕和你说真心话,即使可能会颠覆你一贯对我的看法。”
他视线微仰,拉过她的手背郑重其事吻了吻。
“妹妹跟她生一样的病,住同一间病房,一起做的手术,只有她成功了……如果换做是你,会怎么样面对这样的一个病友?没有羡慕甚至一点点无法自处的嫉妒吗?”
元灿霓怔住,竟然在这一刻促狭地涌起灵魂共鸣之感。
“霓霓,我有……我承认我会嫉妒她。每一次面对她,我都很矛盾;她向我求助,我做不到视而不见,可偏偏又会想,为什么幸运的不是妹妹?我知道这种想法很阴暗,毫无根据,她甚至没有做错任何事……”
“我懂……”
元灿霓揽他入怀,拍抚他的后背,身体不由自主左右轻晃。
“我也曾经深深嫉妒她,就因为她有妈妈,而我没有……”
商宇抚过她的眼角,抹去的泪珠似乎凭空转移到他身上,视线随之模糊,幸好还剩最后一点自持,没有全线崩溃。
“你还有我。”
“我以前觉得没有……”元灿霓瘪嘴,大颗珍珠滚落,商宇的擦拭归于徒然,“你当年为什么不表现得明显一点?”
商宇破涕为笑,“我觉得我挺明显了,Q。Q昵称是你,‘霓霓的云’——行吧,可惜你看不懂——当众亲的人也是你。那也是我的初吻啊!”
元灿霓一拳轻砸他的胸口,“你生日,喝了酒,又那么多人起哄,我以为你是被迫的。”
商宇怕她砸疼似的,包着她的拳头,胡乱地又搓又吻,“我跟你说过,从来没有人能强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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