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后划轮椅,拉着她的手,“我们回家吃饭,听到你肚子咕噜了。”
元灿霓轻轻甩开他,嗔怪横他一眼:“你才咕噜。”
这边医院住院部较为严格,商宇换下病号服,用运动护腕藏好住院腕带,才蒙混出关。
回住处不足十分钟的路程,在太阳底下憋出一身薄汗,一会饭后还得回去休息,怕午休醒来太赶时间,跟走读生似的。
元灿霓当机立断:“晚饭还是我给你送过去吧。”
商宇淡淡道:“我怕你嫌弃在医院吃饭。”
抄近路有一道小坡,元灿霓埋头推他一把,闷声闷气:“我嫌弃的不是饭。”
她心中还存着一股无处化解的气,总忍不住以牙还牙刺他一下,像只蓄势待发的刺猬。
“我在努力把自己修理好,让你用得更趁手。”
商宇无奈戏谑,心意却颇为真诚。
之前还可以抗辩“我跟她压根没什么过线行为”,今天两人之一肯定过了线,他差点跳到黄河洗不清。
元灿霓早上醒得早,午休过了点,赶回医院商宇下午的项目早已开始。
没有立即冲进训练室,她从玻璃窗外找人,便看到微妙的一幕。
商宇下肢未佩戴支具,在练习平地走路,足尖上翘,肌张力过高缘故,经常往后挺。
不知过热还是心急,他在空调房里竟然汗湿了额角,显得尤为虚弱。
元灿霓有股强烈的直觉,商宇好像不是处在平台期,而是——
“您是哪位家属?”
一位摊着文件夹的医生忽然停在她的身旁,显然在问她。
“商宇……”
元灿霓有些迷惘,难道不可以围观?明明里面很多陪护的家属。
医生笑,“我猜就是,正好找你,过来我和你聊聊商宇的情况。”
元灿霓跟着来到医生办公室。
医生寒暄几句,说家属平常工作忙,周末过来一次不容易云云,而后切入主题。
“您先生从受伤到现在已经,”医生核对文件夹里过分厚实的病例,“一年零——”
“五个月三天。”元灿霓接话道。
医生心算完毕,肯定道:“一年五个月,从他在前一个医院的记录来看,上肢肌力基本恢复到5,也就是正常状态,下肢肌力不到4。根据这一周的检查和观察,他可能还有一点点、倒退——”
医生权威的诊断比自己的猜测更为重磅,元灿霓脑袋里嗡的一声,似乎失去听觉。
她一手扶着桌沿,一手撑着自己膝盖,勉力维持平衡。
“怎么、还会倒退?”
医生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任何一种技能如果不常常加以训练,都会出现退化。”
元灿霓辩驳,“可是他天天在训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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