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忙音过后,文叔尴尬地说:“她没接。”
“可能在开会或者赶进度……”
商宇连自己也无法说服。
“太太真是热爱工作。”
文叔干巴巴接一句。
接下来的几天,日渐严重的烦躁顶破伪装,商宇索性放弃借口,沉默不言。
“要不问一下太太的闺蜜,在医院工作的那位?”
文叔再度小心建议,但商宇以沉默作答,估计丢不起这个脸。
文叔看不得商宇好不容易养好的气色一点点流逝,精神漏气般空瘪。到底多吃十来年米,便以过来人的身份好心劝解:“老板,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具体哪里出了错,但只要不触及底线和原则,男人该认错时就好好低头,都是两口子,哪里有丢脸不丢脸这一说法。”
商宇轻击一下扶手箱,急道:“我要认错也得她给机会,面都见不到,我找个庙跟佛祖面壁忏悔么。”
看来问题严重,形势严峻,文叔爱莫能助,汗颜道:“老板,你读的是国外名牌大学,比我聪明得多,道理都不用我特意说,没有机会,我们就创造机会上啊!《游击队之歌》怎么唱来着,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哎比喻有点不伦不类,意思是那个意思。”
商宇听得头皮发麻,文叔难得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
商宇自认跟白映晗一向一清二白,心底一直抗拒“出轨”的判词,不是没有冤屈与憋闷。
但比起元灿霓离家出走的失落,他的心情几乎可以忽略。
目前还是先把人哄回家再从长计议。
临别,商宇下了大决心般问许卓泓:“你最近跟姜婧有联系吗?”
许卓泓唇角闪现一抹微妙的笑,转瞬即逝:“经常啊,怎么了?有什么事找她帮忙吗?”
“嗯……”商宇艰难应声。
“让我猜猜,一定跟你老婆有关系。”
许卓泓不知从何时开始,戒掉了“霓妹妹”的调侃性称呼,可能元灿霓与“商宇老婆”的身份越来越重合,和商宇终于有了夫妻的气场。
“话说回来,每次我来都见不到她,加班那么严重?不会是晚上还有活动吧——”
商宇狠狠剜他一眼,纸包不住火,但还想用赤手空掌多包一会。
许卓泓哈哈大笑,掩饰心虚,后悔无意伤了兄弟。
“你老婆跟她表姐一样有魅力,你确实该紧张了。”
商宇顿了顿,怀疑听觉:“我是不是听出点什么?”
许卓泓暧昧一笑,半真半假道:“哪怕多约几次我就会爱上人家,为了我兄弟的性-福着想,我也要把人帮你约出来啊。”
刚想客气一句,商宇只见许卓泓抬了抬手,阻止一般。
许卓泓补充道:“你知道医生很忙,我每次只能在医院门口跟她见面聊几句。她跟那个谁、警察、尹朝,说两个人难得休假碰到一起,有时想去爬山之类。你说宜市就那几座山,她一个本地人还爬不腻吗?——阿宇,你得先给我个名头,我才好名正言顺把人约出来。”
原来无论谁发起自己的牢骚,都情不自禁唠唠叨叨,又臭又长。
商宇跟许卓泓霎时多了几分难兄难弟的惺惺相惜,感情受挫的羞耻感弱化了几分。
他从未处理过如此棘手的纠葛,拿不准是否该把事情扩大化,将两个人的矛盾升级一场有亲友陪审团的庭审,徒增元灿霓的压力。
当然,她才是法官。
他是活该坐老虎凳的嫌犯。
但如若不求助她的闺蜜,继续像这周耗下去,没准又留下一个空等的消极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