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是多余的枝杈,长错在了燕灵湖。
鼻头发酸,双眼急红,她忙着转开视线。
商宇出力不讨好,恼羞成怒:“跟元进凯扯上经济关系前,两次我都征求你的意见:你摇头,我陪你一起当铁公鸡;你点头,我给你当散财童子。哪一次你说东我敢往西?如果不是因为你跟我结婚,你觉得元进凯当年被我揍了之后,还敢厚脸皮找我借钱?敢要挟我?”
虽然平素跟元家人泾渭分明,没有任何同盟感,一旦涉及经济问题,元灿霓站在弱势一方,需要依赖他,好像突然给囊括进“厚脸皮”的阵营里。
商宇只骂元进凯,又好像一起骂了元姓一家,包括元灿霓。
是她连累了他。
来不及羞耻,结尾却给了她猝不及防的一枪。
元灿霓心脏漏风似的,传来似曾相识的痛感,诧然望住他,“元进凯拿谁要挟你?”
商宇自忖同为受害者,没得到盟友的半分安慰,反而全是质疑。
心里燥火滔滔,强忍着沉默,不让自己再说出后悔万分的话。
元灿霓孑然起身,过度隐忍反而成了木然。
“行,功劳都在她,元进凯感谢的也是她。要是没有那条电话,我就觉得奇怪,你怎么会突然提起借钱给他的事……”
她变相宣布了两人之间最后的信任防线出现坍塌。
商宇登时心乱如麻,怒极反笑,出现一种语无伦次的破罐破摔。
“既然彼此一点信任也没有,还不如跟开始说好的一样,挂名而已,各玩各的。早知道我不如在海里淹死……”
元灿霓原地愣怔,百口莫辩。
原以为有了亲密关系,起码算半路夫妻,“挂名而已,各玩各的”早已是迈过去的一道坎,即便重提,也应是情到浓处的互相调侃,当做乐事一桩。
难道他还看不出只是她掩饰真心的托词。
她对待每一段感情都满怀诚意,或许眼高于项,容不下一粒沙子,才会把自己熬得这般狼狈。
元灿霓一旦放弃乞求他的理解与偏袒,情绪便扭转风向,全然变成泄愤,眼泪随之戛然而止。
她从包里掏出刚打印的两份文件,轻放在茶几。
拔戒指时惊觉婚后发福,竟然卡了一下,幸好最终如愿脱开,免于自断一指。
她弯腰把戒指盖上暗红手印处,声音比放下戒指的声音还轻盈。
“那就这样吧。”
第47章
“离婚协议书”五个字与手印处的戒指首尾呼应,简括了他和她短暂的半年。
商宇欠身够到,看也没看,两张纸重叠撕成数条,烦躁揉成一团,掷向垃圾桶——
哦,偏了。
若是能自如活动,说不准他早起身,一脚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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