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忽然传来拖拉机突突声,元灿霓仰头一指,“直升机。”
告白是最不讲究经验的示爱方式,没有娴熟与生疏,无论第几次,生死攸关的一票决定权始终在对方手里。
商宇是第一次,更多了一份输不起的压力。
混沌中,她简单的三个字形成一种明确的指引,他反射性仰头看天。
直升机似乎跟她被橄榄核噎住那天的没有什么不同,实际已经过了快一年。
还未完全消化,只听元灿霓唤一声“商宇哥哥”,他刚一低头,双唇贴上不算熟悉却也不陌生的温度。
而后转瞬即逝。
元灿霓背着夕光,笑着跟他说:“今天你也从我这里毕业了。”
商宇错愕,喉结滚了滚,声音涩然:“什么意思?”
元灿霓抿着唇,神色颇为坚决,背光的眸子略显暗淡。
“还你了。”
18岁那天的初吻。
商宇竟然能补足潜台词。
“你什么意思!”
疑问升级成质问。
商宇自问除了没给元灿霓缴学费和提供住所,对她比某些所谓的家人还好,恩断义绝的一刀将他劈懵了。
元灿霓的语气含着欠扁的倔强,“就是你想的意思。”
一刀两断。
不复相见。
商宇脑袋只冒出类似词眼。
多年后他当然可以反思,说当时有很多种处理方式,应该刨根问底,应该示弱诱哄,他不够明智,太过冲动,选择最激烈也是最恶劣的一种。
但那股败北的羞辱,早就冲垮他的理智与骄傲,完全主宰了意志。
奶奶说摔得疼便会长记性。
他只想她记住一切。
商宇上前一步,双手扣住她的脑袋,不由分说吻上去。
绵长、深入又有劲,甚至带着疼痛,足以颠覆初吻的印象,成为难以堙灭的记忆。
元灿霓应该在害怕,她温文尔雅的商宇哥哥忽然变成了禽兽。
一直抗拒,一直挣扎,最后可能他悔意陡生,松懈一瞬,元灿霓成功脱困,给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
脸颊火辣辣。
也直接打没了他的暗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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