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就是两个家庭的联合,自从她选择这一条路,注定无法与元家一刀两断。两家都是生意人,里子可以破烂,面子必须光鲜。
她得到的与忍耐成正比。
她的“懂事”里带着一股嘲讽,“是啊,你可吃亏了,我的家庭对你一点助益也没有,什么都帮不上忙。”
商宇垂眸注视双腿,单手抚摸膝头,自嘲道:“我自己都帮不了自己。”
元灿霓又被拿捏住软肋,每次商宇拿自己的双腿当挡箭牌或者发自内心自怨自艾,她都忍不住妥协。
“现在慢慢好起来了啊,你肯定能重新走路。”
商宇煞有介事看她一眼,幽幽道:“腿脚不好,跑得没有别人快,有什么用,迟早会被人甩掉。”
元灿霓下意识想反驳,“谁胆子那么肥,敢甩你”,人家又给了一个自己意会的眼色,房间只有他们两人,好像“别人”也“别”不出第三人。
“明明是你甩的我。”
她丢出细如蚊蚋的一句。
商宇不想算旧账,回到正题:“我先跟妈说,暂定初五给你家拜年。”
元灿霓好不容易回涨的情绪复又跌落,离初五越近,焦虑感越重。
有时烦躁地绞玩发梢,走了神,不自觉往嘴里送,倒是讲卫生没有直接咬,但又不太讲究地抿一下。
还是商宇拉住她的手腕。
两人面面相觑。
初四晚上他们已回到燕灵湖,焦虑在晚睡抱不到商宇胳膊时达到顶峰,看不见摸不着,“靠山”仿佛已经离她而去。
人家已经拐弯抹角拒绝,元灿霓拉不下脸皮再去“陪寝”。
初五早上,生物钟将她唤醒。
元灿霓依旧焊在被窝里,希望突发急病,可以免去“请安”。
笃笃笃。
她捂住耳朵。
“起床了就吱一声。”
“不吱。”
敲门声没续上,轮椅似乎远去。
元灿霓不情不愿起床洗漱,准备吃几口早餐就出发。
手机嗡嗡震动,屏幕竟显示元进凯的名字。
她在惊诧中接起。
“姐,听说姐夫生病了,爸让我问候一下,你也不用急着过来,好好陪着姐夫,让姐夫养好病再说。”
元灿霓取下手机确认名字,是元进凯没错,声音也如假包换。
这口吻……
该养病的是他吧!
但她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你也不用急着过来”,隐隐约约捕获一种“事实”。
“我老公刚打电话回去说的?”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