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意外叠加到一起,她心烦意燥,扯松了丝巾,滋生破罐破摔的冲动,“那好啊,我们一起眼睁睁看着煮熟的肥鸭子飞了吧。”
大不了法庭见。
商宇当不成元家的血包,她还不想当输血管了呢。
元灿霓掐了电话。
空跑一趟荔茵嘉园,连热饭也没吃上一口。幸好姜婧来翠屏苑,给她点了外卖。
一开家门,姜婧的眼神比盒饭还温度还高。
元灿霓愣了愣,问:“你知道了?”
姜婧终于不用管理表情,讶然尽显:“你爸跟我妈说,你真的要跟商宇结婚?”
看来知道的不够透彻。
元灿霓便告知病历一事,当挂名夫妻还觊觎人家家产那部分,实在羞愧有加,难以启齿。
姜婧悻悻道:“一语成谶啊,我就说伪造病历不太妥,真碰上想结婚的,解释不清了吧。”
元灿霓耸肩,干巴巴道:“幸好当初听了你的话,没写流产史。”
姜婧难以忽略若有似无的嘲讽,顿了顿。
元灿霓反应过来,眼神黯了黯,“我不是针对你……”
姜婧家庭也并不圆满,姐妹俩的敏感半斤八两。她把元进凯骂了狗血淋头,彼此很快释然。
“他以前就这样。以前商宇给我一辆旧单车骑,我推回爷爷家,他跟爷爷告状是我偷来的。”
元灿霓复述往事,少了几分激动,多了几分淡漠。不然回想一次,怄气一次,都能把自己送进精神病院。
姜婧骂道:“他怎么那么嘴欠啊!跟我们科室有个男的一样,看哪个女同事早上迟到,说人家一定是昨晚太激烈起不来。——外公不会相信他吧?老人都把他宠坏了。”
元灿霓瘪了瘪嘴,“爷爷可能觉得我没那能耐,偷东西还没回到半路,早被人打死了。然后嚷嚷‘我们元家还买不起一辆新单车吗,用别人家的二手货丢不丢脸啊’。”
“可是他连——”
衣服都给元灿霓穿二手的。
姜婧差点刹不住车。
她以前衣服很多,有些被母亲处理掉时甚至没穿过,从来不关心旧衣服去向,只听说送给其他亲戚。
直到有天和亲戚成为校友,还被同学点醒,“元灿霓的衣服好像你初中那件”,一时尴尬不已。高中时她们没有交好,大概是这种心理作祟。
高考后她父母离异,跟了母亲,经济缩水,衣柜更新频率降低。
元灿霓似乎突然收到呵护,不愁吃穿,不再是从头到脚透着没妈疼的印迹。
姜婧生硬回归焦点,“你打算怎么办,跟他坦白么?”
元灿霓早已不计较旧衣一事,姜婧从来没有冷眼待她。衣服都是名牌,干干净净到她手上,版型还没歪扭,跟商宇的旧单车一样,旧物使用周期短,淘汰频率高,比元家人给的二手货来得崭新。
“还真比写流产史棘手啊……”元灿霓拇指根支着太阳穴,脑袋半扣桌面,按压并无任何缓解作用,“流产史容易说明,这个不孕……我又没怀过孩子,万一以后坐实不孕……”
孕与不孕总要经过一番实践来证明。想到和商宇可能经历的亲密,以及他的身体带来的不便和未知,她尴尬中别扭暗涌,两抹红晕在苍白的肌肤下无处可藏,几乎把表皮烫没了,整张脸火辣辣的。
姜婧以为她刚吃了辣椒,不觉有异,掏出手机,“我找许卓泓打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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