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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只在黑靴上缠绕了一圈,便被俢昳甩开。
剩下的藤蔓因这前车之鉴,都识趣地退开,不再上前。
秘境上方传来空灵缥缈的声音:“不愧是神君大人,无妄困不住您。”
俢昳淡淡道:“她在哪里?”
前方遮挡的枝叶层层退开,留出一条一人宽的小路。
小路的尽头,藤蔓正在虞念身上层层缠绕,已从脚边攀附至手腕。
因气力被吸附大半,她低垂着头,虚弱地跪在地上,脚边是她的清澜剑。
俢昳身形一闪,来到虞念面前跪下,动作轻柔抚上她的脸,见她神色痛苦,眸光随之变得复杂。
这样的神色,他跟随她去天衡宗的第一夜便见过。
她做了噩梦,想起了栖羽。
空灵的声音再度响起:“她陷入了幻境,神君当真能唤醒她吗?”
无妄中引人入梦的藤蔓极其特殊,一旦拖人入幻境,便不能靠外力斩断,否则会损毁入梦之人的神智。
只有依靠自己的意志力脱离幻境,方能安然无恙。
俢昳看着虞念,目光逐渐温柔起来:“本君当然能。”
他取下覆眼的白绫,双手揽上她的肩膀,俯身吻了上去。
那夜他吻她,不止是为了找个理由给她神血,更是为了此刻。
她想要找到弓,想为苍生一试,就一定会因此清醒过来。
虞念不是会沉溺于虚假幻境的人。
而这一回,他还想要她看清楚,眼前之人究竟是谁。
*
远处火光冲天,遍地断壁残垣,空气中血腥味浓重。
白衣仙君挡在虞念身前,眉心一皱,嘴角溢出的鲜血蜿蜒而下。
后背重伤让他力气尽失,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身体向前倒去。
虞念伸出双手,惊慌地接住了他。
眼泪夺眶而出,她语不成句:“仙君,为什么?你伤得好重,为什么要这样?”
栖羽的雪色长发沾染了血污,不再洁净,如高雅雪莲在鲜血中缓缓枯萎。
他靠在她身前,一贯温柔的笑容中多了几分吃力:“哭什么?我最不喜欢阿念哭了。”
他还伸了手,想努力替她拭泪,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
她的泪因为这句话落得更快:“仙君,怎么办,我要怎样才能救你?”
栖羽闭上眼睛,低声道:“阿念,我有些累了,你陪我一会儿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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