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前段时间从一个关系不错的VP口中了解到,玉兰置业好像是要招标,他们组里的MD对此感兴趣,准备参与竞标,把这个项目拿到手。
好的项目可遇而不可求,并且大家都想进好项目,包括江稚鱼。
江稚鱼进公司跟的第一个项目就是跟的这个MD,所以也算一起工作过,只是MD是大boss,大约早就不记得她这个人了。
江稚鱼想要争取进这个项目组的话,就要展现出她对这个项目有充足的了解和足够的能力……总之,虽然MD还没拿到项目,但是江稚鱼可以准备起来了。
江稚鱼是个很知道分寸的人,她问陆星言的都是可以问的问题,那些不该问的她是一个字也没提。
在问完之后,江稚鱼就不再提起这块土地,转而谈起了其他的事情。
他们在外滩的晚风里散步,不知哪个富二代放满了一天空的烟花,把夜幕瞬间照得亮如白昼,引得江稚鱼忍不住驻足观望,在一望无际的江边,江稚鱼感慨:“真有钱啊——”
她话锋一转:“不过等我有钱了,我也给自己放一场烟花。”
她喜欢并向往一切美好的东西,并矢志不渝地坚信自己可以获得。
她一转头,发现陆星言站在她身后,他在看她,并没有看烟花,他的眼睛里像是有一团浓得晕染不开的墨水,让江稚鱼心为此颤了一下。
陆星言实在长了一副好皮囊,他有一双标准的丹凤眼,增加了他的不可接近之感,他轻轻往下一瞥,颇有种高深莫测,身处上位的气势。
但他明明只是个普通销售。
江稚鱼想到这里叹了口气,他不应当只是一个房地产销售。
江稚鱼试探地开口:“陆星言,你有没有考虑换一个工作?”
说完这话,江稚鱼就后悔了,毕竟她从来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江稚鱼说:“算了,你当我没说。”陆星言做出这样的选择必然是有他的原因,为人处事大忌,是拿自己的标准去考量别人生活的好坏。
不料陆星言认真思考起来:“那你觉得……我应该做些什么?”
江稚鱼早就想好了,说:“要不来我们金融行业吧?你有理工背景,应当是很受欢迎的,而且以你的头脑,跨专业根本不成问题!”
金融虽然又卷又累,但是起薪也高,所以江稚鱼虽然经常吐槽这个行业,却从来没想过离开。
总体还是挺满意的,毕竟有的行业又累还没钱。
江稚鱼再度看了看陆星言那张漂亮的脸蛋,说:“而且你长得这么好看,站在那里,还挺像干我们这一行的人。”
是了,金融这一行的人,基本上男帅女美,据说大部分顶级投行招人的时候,看脸。
毕竟顶级投行不缺人,筛到最后都是差不多条件的人,可不就是看脸了?
江稚鱼说:“正好我现在这个组和房产有关,和你的专业也算有点联系,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我们有VP是土木专业跨过来的,现在已经在上海付了首付了……”
江稚鱼把包反手拎在背后,在沙滩上随意地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大部分时候是陆星言听她讲。
和故人重逢,总是会让人怀念起从前的事情,大约是现在的日子太辛苦,江稚鱼无比怀念高中和大家一起奋斗,一起朝着一个目标努力的日子。
再见陆星言,江稚鱼就像是见到了记忆深处的那些岁月。
更何况,她和陆星言是这样像,两个卷王,两个同时过得不太如意的卷王。
别看江稚鱼现在进了国内顶级投行,可她现在是个只比实习生高一点的Assoiciate,打怪升级之路,路漫漫其修远,遇上不好搞的客户,被boss骂,有时候甚至还要安抚被boss骂哭的实习生……
这是一份极度情绪内耗的工作,有时候江稚鱼也觉得自己快成了一个冰冷的机器,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工具人,只有加班回去后,在多年的好友雁雁面前,她好像才找到一些真实的感觉。
江稚鱼知道一些前辈,都在定期去看心理医生,江稚鱼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可以先开始预约公司的心理咨询师了。
尤其在得知上一个项目泡汤之后,那种崩溃无力的情绪到了顶峰,江稚鱼当时真的想骂人,然后什么也不管了,回家或者出去旅游。
最后她还是克制下来了,作为一个卑微的打工人,她还要交房租。
她必须要说,当她在售楼处看到陆星言的时候,她又觉得生活的一切苦难可以和解了,太惨了,论起惨来,陆星言还是比她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