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有些惊魂未定,她看见陆星言家里是一地碎片,像是把整个厨房的碗都给摔了,沙发侧翻,椅子横倒。
江稚鱼还看见陆星言的右手上拿着一把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上面还有一些暗红色。
自从进屋以来,陆星言就一直没有说话,他起伏的胸膛预示着他的心情并没有那么平静。
过了一会儿,江稚鱼小心翼翼的问他:“陆星言,你你没事吧?”
江稚鱼其实有点后悔来了,她并不想撞上别人的家事,尤其是陆星言的家事。
换位思考,要是自己遇上这样的事情,被陆星言给撞到了,她大约是恨不得连夜搬离这个城市。
陆星言好像如梦初醒,他松开手,手上的水果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垂下了眼眸,眼中神色晦暗不清,过了半晌才轻轻摇头,“没事。”
陆星言说:“卷子已经复印好了,我去拿给你。”
他转身走进房间,很快拿了一张试卷出来。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裳,就好像他的心情一样,阴沉沉的。
但他看见江稚鱼的时候,还是努力的向她微笑,说:“我没事,你把卷子拿走吧……”
“等等——”他又改了口风,迟疑道:“要不你还是等会儿再走吧,我怕他还在外面。”
门外的那个男人和陆星言是什么关系?
江稚鱼回忆刚才门外醉醺醺的男人的面容,其实眉眼和陆星言是有点像的,虽说蓬头垢面,但能看得出来五官不错,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一个帅哥。
只是刚才在门外动作粗鲁,言语无礼,又满身酒气,让人觉得他是个凶神恶煞的流浪汉,根本不会注意他的脸。
江稚鱼还是忍不住问了:“他经常来纠缠你吗?”出于担心,江稚鱼建议他:“要不然你还是换个地方住吧?那个男人酒气熏熏的,看上去不太理智,我看这里的安保也不是很好……”
空气中陷入长久的沉默。
江稚鱼也觉得尴尬,不知道说什么,索性站起来帮陆星言把家里倒下的椅子扶起来。
不小心撞见这种事情,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哎!早知道和数学老师解释一下,少写一张就少写一张了。
不过江稚鱼在扶起第1张椅子的时候,就被陆星言阻止了,陆星言说:“你坐一坐,我来吧。”
江稚鱼也不好意思真坐着,她悄悄拿出手机点了个外卖,最近总是看见一个叫做饿了么的外卖广告,好像是什么可以在上面点菜,直接送上门。
江稚鱼问陆星言:“那个你家的WiFi密码是什么?”
陆星言:“lxy20001222。”
这听上去像是陆星言的首字母加生日。
江稚鱼迅速的连上了WiFi,然后下载了饿了么,新用户立减23元,江稚鱼点了一份肯德基,然后放下手机,找了个扫帚,把地上的碎片扫起来。
只是陆星言看见江稚鱼弯腰捡碎片,右眼皮猛的一跳,赶紧跑过去,情急之下他抓住了她的手:“你没事吧?”
江稚鱼怪不自在的从竞争对手的手里抽回手,没事人一般的说道:“没事!我就是看这块碎片怎么扫也扫不进去,没事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弄伤手的。”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没过几分钟,江稚鱼就把自己的手划伤了,鲜红的伤口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瞩目。
于是陆星言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再帮忙了。
“别动。”陆星言按住江稚鱼的手,手上捏着三根棉签,轻蘸了一些碘伏,从她受伤的地方往外画圆,动作标准,让江稚鱼很是诧异。
江稚鱼问他:“你这个手法跟谁学的?”江稚鱼的爸爸是急诊医生,小的时候江稚鱼摔伤了,江爸爸也是这么给江稚鱼消毒的。
江稚鱼问:“你家里也有人学医吗?”
但她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竟然得到了良久的沉默。
陆星言沉默的收起碘伏,空气里的沉默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在他起身准备把碘伏放回去的时候,才回答说:“是的,但是他已经死了,好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