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之后,江稚鱼成了正班长,陆星言成了副班长,两个人时常需要一起完成工作,陆星言本来以为江稚鱼必然是冷脸以对了,可她对他与对其他人并无什么不同,好像早已忘记当初不愉快的事情。
江稚鱼实在是算得上是一个情商极高,相处起来愉快的搭档。
陆星言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
他也不是没有去和江稚鱼解释那件事情,但是江稚鱼轻松的笑笑,让他不用放在心上,说自己没有生气。
江稚鱼发誓,她说的绝对是真心话。
虽然一开始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恼,但冷静下来又想,Sean也没说他不是陆星言。
而现在江稚鱼只是单纯的把陆星言当成是一个竞争对手,她这个人嘛,向来喜欢光明正大的竞争,从不掩饰自己对于第一的渴望,她敢于大大方方的对陆星言说,第一是我的,咱们俩之间只能有1个第一。
她实在坦率的可爱,在这个人人都被教导着谦虚的年代,被教导即使很努力也不能说出来的年代,即使成功了也得说一句只是侥幸这样的客套话……
江稚鱼会大大方方的说,我做了多少套试卷,写了多少本教辅书,我不觉得自己很笨,既然我够聪明,也够努力,那么我取得这个成绩,完全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江稚鱼对于大部分人都充满着吸引力,有谁会不喜欢一个优秀且知道自己优秀的人呢?
晚自习上到一半的时候,教室门口陆陆续续来人了,他们都是高二年级的学长学姐,是来送聘书的,通俗点来讲就是上午社团招新的结果。
大部分社团都会制作一张聘书,发到新成员手里告诉他们,他们被录取了。像讲究一点的社团,还会找画师设计图案,搞一个烫金花纹。
当然也有简陋的。
张朝华兴致勃勃的把脑袋凑过去,对陆星言说:“哇,不是吧,数学社的聘书这么简陋吗?这个纸张比学校里发的三好学生证书还薄哎?”
旁边的人反驳他:“你懂什么数学社,这叫大道至简!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做什么!”
还有人吹捧起陆星言:“陆哥牛逼!这数学社可不好进,听说社长是一个进了数竞省队的大佬,那出的招新题目简直变态,高二的都没有几个人能过的,这高一呀,也就咱们陆哥了!”
随着聘书一起发到手的,是数学社的考核试卷,高二的数学社学长把东西交给陆星言的时候,朝他竖起了敬佩的大拇指:“牛哇牛哇——”
这张招新试卷,陆星言考了90分,满分100分,本次招新6人,最低分是20分。不是他们太拉胯,是卷子太变态。
数学社的人走了,又来了好几拨社团,不过风骤全被陆星言抢去了,导致其他人那并没有什么波澜。
江稚鱼拿到了自己的广播社聘书,抬头一瞧发现第2节晚自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了,再一瞧,大家都围在陆星言那里,想看他的数学社招新试卷。
江稚鱼在黑板上敲了一敲:“大家安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等会儿老班就来了——”
每周日的晚上,照例是班主任老吴坐班,不过每次第1节晚自习快下的时候,老班就神秘的失踪了,然后一直到第2节晚自习快结束的时候,才慢悠悠的从对面的教师楼晃过来,然后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窗子外面,笑呵呵的逮住正在说闲话的同学:“说什么好笑的话呢,也说来让我听听——”
一听到老班的名字,大家下意识的往窗户外面看去,再抬头一看墙上的钟表,赶紧跑回了各自的位置。
老班不在的时候,就是江稚鱼坐在讲台面前,一边写着自己的习题册,再时不时的抬起头来,点几个说悄悄话的人,让大家保持安静。
不过今天的江稚鱼也有些心不在焉,她想看陆星言的试卷。
当晚自习熟悉的下课铃响起,大家收拾好背包,蜂拥涌出教室,没一会儿的功夫,教室已经空了一大半。
江稚鱼走到后排,敲了敲陆星言的桌子,朝他微笑:“陆大佬,你那张数学卷子能不能借我看看?”
回答她的是陆星言的沉默。
江稚鱼还觉得蛮尴尬的,说:“如果不行的话,是我冒昧了,抱歉。”
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陆星言伸手扯住她的一边袖子,他这个人向来惜字如金,他说:“没有。”
然后他从桌肚里抽出那张试卷,拿给她。
江稚鱼眼睛一亮,一把拿走,她脸上的笑极具感染力,让陆星言也忍不住跟着上扬了嘴角。
陆星言看着她匆匆扫视试卷,陷入了思索的模样,说:“卷子你拿走吧。”
江稚鱼刚要道谢,却听陆星言下一句说:“其实我觉得这题目出的超纲,对于高考来说并无任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