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渠随手抽了张纸,又拿笔在上面写了东西,最后揉成团扔过去。
周朔收到信号时愣了愣,以为顾清渠跟他玩什么游戏,摊开纸一看,上面画着个大王八。
“……”周朔转头问:“清渠,你干什么?”
“你注意力不集中啊,”顾清渠说:“把卷子弄成这个德行你们老师不会骂你吗?”
周朔态度十分无所谓:“骂?他懒得管。”
顾清渠问:“周朔,你怎么了?”
周朔摇头说不知道,“我有点焦虑。”
除去昨晚的突发事件,周朔这些行为像是考前综合征。
顾清渠想了想,开口又问:“几号高考?”
“七号。”
不到半个月了。
顾清渠说:“我记得每年高考前有几天休息时间吧?”
“对,靠前三天休息,”周朔听他话里有话,把笔扔了,挺好奇地问:“怎么了,你有事啊?”
其实昨晚一连串的事故发生,周朔的情绪在恐惧、不安、惶恐和自责里来回窜了个遍,这会儿还没恢复,言行举止都拘谨,根本不太直视顾清渠的眼睛。
这种状态要是维持到进考场,不砸也得砸。
顾清渠有意无意安抚,但效果不大。他思忖片刻,下了决心:“那三天我请假,我带你出去玩儿。”
周朔失笑,又带着些许期待,“清渠,你可真别出心裁。别人都恨不得抱着书睡,你还想带我去玩儿——去哪儿啊?”
“临时抱佛腿偶尔有效果但意义不大,你多刷几遍函数题也不一定会考,不差这三天,”顾清渠眼尾泛红,慵懒又松弛,“我们不走远,就去隔壁镇,我听说那儿有个庙挺灵的。”
周朔看入了神,顾清渠如今所作所为皆在为自己考量——
他也许真的不会离开我。
周朔这样想,心里突然顺畅许多。
第72章“好觉悟啊。”
小地方的考试氛围不重,知道其中利害关系的家长会有些许紧张,但大部分人为了生计奔波,对‘能读就读不能读拉倒’的思想逐渐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最后全靠学生自觉。
周朔这两天沉静在‘可以跟顾清渠单独出去玩’的喜悦中,他暂时忘了悬而未决的糟心事,连带着看见校长都顺眼了不少。
顾清渠吞了一个星期的消炎药,被周朔折腾出来的毛病彻底好了他每天笑意盈盈,心情看上去很不错。周朔也高兴,可这个节骨眼不能再做逾规越矩的事,他每晚抱着顾清渠睡,挺想的,就是不敢做。顾清渠知道周朔九曲十八弯的小心思,没提,两个人六根清净地过了好一段时间。
周朔心无外物,刷题的频率倒是提高不少。
短途旅行出发前的晚上,周朔在收拾行装,装了不少东西。顾清渠从浴室出来,只穿了背心和短裤,头发还没擦干,浑身泛着氤氲的水汽,有点迷人眼的滋味。周朔看见了,喉结往下一滚,心脏却突突地往上跳。
顾清渠对这种视线视而不见,他把毛巾往周朔脸上扔,十分随意地往底下一顿,指着行李箱说:“我们就去两天,你带这么多衣服干什么?”
“嗯?”周朔还愣着神,随口说:“很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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