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临晴星期一去的公司,是个人都能见到她苍白的脸色。
她之前连续请了两天假,刘倩有所猜测:“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姜临晴:“我没事。”
刘倩:“你哪里没事啊?面无血色,嘴唇发青,跟中毒了似的。”
不用刘倩嚷嚷,张艺岚也注意到姜临晴的不对劲:“小姜,你不舒服就请假休息吧,不要勉强自己。香水展览基本上没问题了,后面驻场我让小刘去就行了。”
姜临晴在早上就见到自己这一张如死人般的脸,她的确无心工作。她请了假,却不是去医院,而是去了游乐场。
她有儿时印象。父亲在游乐场门前给她买了一个冰淇淋。她边吃边闹,坐在父亲的肩膀上,就像坐在天底下最高的高山。后来父亲走了,但这丁点记忆,一直留在她的脑海里。
她又记得,她和母亲乘坐旋转木马时,母亲裙摆飞扬的美丽。
曾经的家,还是个家。后来她和母亲相依为命,也是快乐的家。再后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姜临晴坐上了过山车。
在周围的尖叫声中,在失重的颠簸中,她把脑袋放空,任由地心引力把她抛得上下旋转。
她将要飞上空中之时,安全带把她拢了回来。
脚落了地,人还是虚浮着的。
她东张西望。
从过山车下来的人,有几个比较虚弱,但她们就是有人搀扶着。
她的余光又扫了一圈。似乎只有她是一个人来坐过山车的。她不怕在空中转来转去,有可能是因为,就算她害怕,也没有人来扶她。
游乐场里,多是三三两两的人。姜临晴知道有一个地方,独来独往的人较多。
她坐了地铁。
吉他青年又在地铁口卖艺。见到她,他像是遇到老熟人:“是不是又要来一首爱情买卖?”
姜临晴点点头。
吉他青年可能练过这首歌,他这次唱的比之前的都好。之前的两次,吉他青年唱得没有多少情感。但姜临晴觉得特别好听,是一首欢快的歌。
如今,吉他青年的唱功有了进步,饱含深情,富有技巧。真的成了一首苦情曲。
一个人习惯痛苦,也会习惯收拾痛苦。
虽然姜临晴仍然惨白着脸,但她去上班,多多少少能为工作做点贡献了。
公司里依然流传着太子爷的传说。
刘倩那天说:“听说太子爷调任了。”
朱怡畅问:“调去哪里了?我们这里就是总部啊。”
刘倩:“这就不知道了,也没有人事通知。运营部的原副总又回去了。大家就在传,太子爷可能调到其他分公司了,比如去开荒什么的。”
朱怡畅:“好家伙,这真是一个干实事的太子爷,开荒他都得去啊。”
姜临晴想,也许是池翮不愿见到她。
其实她有在考虑辞职。没想好,没动作,她就一直这样上着班。
每一天的下班,她都会去地铁口。
吉他青年就算再懵懂,也看出端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