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外人了,池巍卸了雷厉风行的风范,多了家里长辈的慈祥。他到沙发坐下:“你也坐吧。”
茶几上有一套纯手工制作的青瓷功夫茶具。这时水烧开了,池翮倒了两杯。
池巍望着侄子:“你伯娘说,前些天,你突然说不出话了?”
“是。”池翮声音有些低。
池巍:“有再联系金医生吗?”
池翮:“金医生人在国外,他在网上和我联络。现下他要诊断是偶发或是复发。”
听到“复发”二字,池巍的眉头紧了一下:“公司的人事调动都安排妥当了,你伯娘今天中午才跟我说这事。我如果早知道,肯定让你好好休息。是不是这段时间工作压力太大了?”
“不是。”池翮笑笑,“那天晚上,我服用了金医生开的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之后还有这类现象吗?”
池翮摇头。
池巍:“金医生怎么说?”
池翮:“他说也许是偶发。”
池巍:“不要‘也许’。等金医生回来,你去见见他。”
池翮:“是。”
池巍:“工作方面,忙不过来就跟我说,别勉强,别强撑。”
池翮:“大伯,我让你们担心了。”
“我们池家的人一定是勇敢的。”池巍站起来,拍拍侄子的肩,“另外,今晚一起吃饭,我给你介绍几个前辈,他们都是为公司立下汗马功劳的人。”
“是。”
*
饭桌上,前辈们知道池翮是池巍的家人,一个个过来敬酒。
池翮推三杯,喝一杯。
酒席散场时,醉醺醺的反而是前辈们。
一个前辈揽住池翮的肩,鼓着红彤彤的两腮:“池总有才,有才。”
这才上任第一天,有不有才,谁人能知?
池翮笑而不语,推开了醉醺醺的前辈。
柳长旭滴酒不沾,他是司机,他提前离席,开了车过来。
池翮还没上车,脱了西装外套,直接扔到车里,才坐上去。
池翮没有回池巍那里。为了方便上下班,他另购了一套大平层。
他到了家,解了两个衬衫纽扣。
人没有醉,他是清醒的。他理解池巍的言外之意。他有一个极端的弱点,如果遇到有心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他摧毁。
金医生初步诊断,也许是偶发。
池翮知道,不是了。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就连闻名的心理博士金医生,也不能。
他更有评估“偶发”和“复发”,自己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