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子宫帐中一下子涌出十几名莺莺燕燕,也是耶律浚始料未及的。
当耶律浚得知这些适龄少女全都是“太子妃”备选的时候,耶律浚就告诉自己,一定要管住自己,一定要“修身养性”。
这为他挑选“太子妃”的人没安好心,送来此处的女子们并无一人有萧观音那样的家世与涵养,相貌身材倒是一个比一个出众。想必是有人希望能够从他这里借种,一旦有人能生下当今辽主的直系血亲,那他这个太子就彻底没有用了。
这样一想,哪怕眼前的女子再美貌温柔,耶律浚便也没那心思——不敢有。
“带我去见大王!”
耶律浚自始至终只有这一个要求。
张孝杰是最常来看他的人:“太子殿下,时候到了,自然会带您去见,又何必着急?”
耶律浚听在耳中,自然认为那“时候到了”是指辽主耶律洪基大限到来的时候,如何能不着急。
好在张孝杰顾念着太子幽居无聊,竟给太子的宫帐送了一支乐班来。
“这乐班里的乐手个个规矩,且没有弹琵琶的。”张孝杰借萧观音之事揶揄耶律浚。
耶律浚顿时气了个七窍生烟,用尽所有自制力才控制住双拳,没有让自己冲上前去,打爆张孝杰的狗头。
但当他看见那十几人的乐班之中,乐工打扮的明远手中捧着一只竹笙,正准备吹奏的时候,耶律浚的气顿时平了。
“你来——”
待到张孝杰离开,一曲奏罢,耶律浚眼神迷离,朝坐在乐班之中的人勾勾手指:“那个吹笙的,你到孤这里来!”
这一声,不知击碎了多少芳心与美梦。
——原来太子殿下竟然好这口!
一直守在耶律浚身边的莺莺燕燕们,竟有实在忍受不了,掩面转身就走的。
明远双手稳稳地托着他手中的竹笙,来到耶律浚面前,坦然地接受大辽太子的审视,随后,任由耶律浚挽住肩膀,两人半扶半靠地并肩进入耶律浚房中。
一旦房门在耶律浚背后被关上,两人立即分开。
耶律浚赶紧将胳膊收回来,拱手道:“远哥,远哥,千万抱歉……这只是做戏……并非我……”
明远则双手紧紧抱着他怀中那枚竹笙,唯恐这枚乐器出什么差错。他倒是一直很清楚耶律浚的取向问题,知道他俩之间擦不出什么火花,才肯陪耶律浚如此演戏。
“能有机会做戏,也算是幸运了。”
明远伸衣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很明显此刻连他都也略感后怕——只能说,即使是在辽国,金钱的力量也还是强大如斯,他们才有现在的机会重新碰头。
“真是难以想象,远哥,你这趟入辽,随身究竟带了多少钱?”
明远摇摇头:“没有随身带。很多时候是直接向宋辽两国之间互市的商人换。”
究竟有什么好处?这些商人竟然肯换钱给明远用?
——这个念头刚从耶律浚脑海里闪过,就听明远继续解释:“我在宋辽两国边境榷场那里开了一家银行。从我手里拿到的票据可以直接在银行兑换钱钞。”
耶律浚这才仰天长叹:“远哥,真有你的啊!”
明远眨眨眼睛,道:“现在不是佩服我的时候。这几天我一直在留意上京的动向。辽主病重的消息看样子已经传开了……”
耶律浚顿时精神一振:明远果然为他带来了外头的消息。
“东京道、西京道各部遣了不少人来上京,看样子是来听消息的。”
耶律浚素知东京道西京道强者如林,各部没有一个是吃素的。相比之下,中京道与南京道多年来被辽主收拾得服服帖帖,在这样危急的时候,也只有东西京道派人到上京来探头探脑。
“斡鲁朵呢?”
“除去当今辽主的斡鲁朵,十个斡鲁朵来了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