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跃至虹桥上的栏杆之外,双手抱栏杆,飞起一脚,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方腾持匕首的手腕。
方腾一声怪叫,手中的匕首落地。
他不得不抱着手腕跪倒,额头渗着冷汗,连声惨嚎,似乎他的手腕腕骨已经被刚才那人一脚踢断了。
而明远则毫发无伤地从方腾身边慢慢踱步出来,抬起眼,望着身姿矫健,一跃又跃回栏杆里的种建中。
种建中额头上俱是亮晶晶的汗珠,满眼焦急,盯着明远浑身上下,似乎想知道他有没有哪里受了伤。
“远之,我……”
刚才都怪他,他不该拉明远上虹桥透气的——结果把明远给带入了险地。
明远马上摇摇头,笑着应道:“多谢师兄,小弟我无事!”
他眨眨眼睛,回想刚才自己的决定——其实种建中这次出手,危险系数也挺高的。毕竟刀剑不长眼,那贼人又将匕首抵得那么近。只要那匕首在自己的颈动脉上那么轻轻一划——他明远就要和两个时空里的奖金池都说再见了。
明远也不知自己对种建中的信心究竟是从哪儿来的,但他就是赌了一把,赌这位师兄能够顺顺利利将自己从险境中带出来。
明远望着种建中的双眼,只见那对瞳仁里满是歉意与关怀,一时竟让他脸上微微发烫。
明远赶紧又转向贺铸,向这位刚才“本色出演”了一把,成功转移了劫匪注意力的低阶武官郑重行礼:“方回兄!刚才多亏了方回兄,否则我师兄也不能那么轻易就制住了贼人。”
此刻那方腾抱着手腕,倒在地上滚来滚,应当是没有力气再害人了。
忽听整齐的脚步声传来,来的竟是苏轼,他竟带着一队开封府的弓手,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虹桥上杀过来。
苏轼本就是开封府推官,想必是见到虹桥这边出的乱子,赶紧招呼了在附近维持秩序的开封府弓手,上虹桥来营救。
蔡京也脚步匆匆,跟在弓手队的后面赶过来。一见到明远已经摆脱了挟持,安然无恙地站在拱桥上,顿时快步上前,越过身边的弓手。
朋友们终于都聚到明远身边,问明刚才的情况之后,苏轼后怕地拍着胸口,蔡京则站在明远身边,温言安慰。
自有开封府的弓手上前,按住在地上干嚎的方腾,将他扶起来,准备押送前往开封府。
苏轼拈着胡子笑道:“这下……桑家瓦子去不成喽!”
遭遇了这一出,他这个开封府推官,又是现场目击证人,势必要押送犯人前往开封府,晚间亦有公干,没空休闲娱乐了。
而明远等人也是一样,要么是证人,要么是受害者。
大家都摇头苦笑,没想到去一趟桑家瓦子,竟然也能惹出这样的无妄之灾。
这时李成周来到明远身边,满脸愧色地向明远行礼:“这位小郎君,在下名叫李成周,是这厮……”他瞥一眼被弓手架起来的方腾,“的前东家。”
“在下原本经营着一间刻印坊,生意不佳,因此动念要关了作坊,但因事先与这方腾签过长契,方腾便不肯解约离去。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失心疯了就……”
明远一时睁大了眼睛:“刻印坊?”
他心中涌起一点点不祥的预感:不会是因为……我吧?
“是,就是太平坊那边的李家刻印坊。”
李成周是一个口才很好的人,当下一五一十,将他家刻印坊经营不善,引起纠纷的前因后果全都说了。
说完之后,李成周却发现周围的人全都转头望着明远,脸上都写着惊讶。
苏轼低头咳嗽两声,蔡京则小声道:“怎么……会这么巧?”
李成周突然想起刻印坊主之间的一个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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