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他又被扣除了100点的蝴蝶值。不过明远想想,100点的蝴蝶值,能让他鼓起勇气,与司马光这样的名家面对面辩论一回……也挺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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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见到明远的刹那间就后悔了。
他此前听说张载门下的弟子在陕西路跑前跑后地帮助宣传“青苗贷”,又是童谣又是仿单,各种手段都使上了,司马光便认定了张载党附王安石,因此气势汹汹地找上门,要求这位经学大师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谁知张载只说是他门下一个弟子所为。
司马光便要求见一见横渠门下这名弟子。
谁知吕大临把人去找来,却是一名未及弱冠的少年,面庞极为清秀,气质出尘,秀雅得令人嫉妒。
相比之下,已年届五十,戴着老气幞头的司马光,年纪可以做明远的祖父了。
司马光捋捋颏下的一把胡子,心想:他怎么也也不能欺负小孩子呀!
可是又一想:这名横渠门生,如此年轻,却又如此大胆妄为,想必有张载或者吕大临在后指点。自己若是驳倒了这少年,也就相当于驳倒了少年身后的张载。
于是他拈拈须,故作矜持地望向明远。
此刻他与张载,一人坐在一把扶手交椅上,坐在上首。而张载的学生们,自吕大临往下,李复、明远、种师中等人,全都站着。
明远见到司马光的眼光扫过来,立即向他躬身行礼:“司马学士,学生明远。不知学士唤学生来,有何指教。”
张载的书院暂驻于京兆府的文庙之中,这里向来嘈杂。室外人声脚步声读书声,纷纷传入室内。
但明远一开口,司马光却觉得耳边突然清净了。
似乎世界特地安静下来,让人们能够安静聆听明远说的每一个字。
等到明远话音落下,四周的嘈杂声似乎又恢复了。文庙和文庙以外的市井,还是那副老样子。
司马光便不由自主地将明远当成了是与他平起平坐,在堂上辩论政事学问经义的人——要知道,以司马光的文名和学术水平,世间能与他这样辩论的,也不过是赵顼、王安石、文彦博等区区数人而已。
站在门口处的吕大临望望室外天空中堆起的阴云:“看起来要下雨了,不知这场雨能不能下透。”
司马光定定神,柔声问:“明远,听令师说,这些天寻人在京兆府中传扬‘青苗新法’的,是你吗?”
明远微微一笑:“是。”
“推行新法,乃是官府之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明远顿时微笑着反问:“司马学士可曾听说过这一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①’?”
司马光一怔,再细细咀嚼:这一联他可从没听说过。
但是这一联说得真好啊!将读书人的节操和抱负全都说出来了。
此刻就和刚才一样,室外的嘈杂声褪去,司马光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明远的每一个字。
少年人清朗的话音一落,司马光就觉耳边传来一阵鼓掌喧哗与叫好声。
他一惊而醒,却见静室依旧是静室,室内每一个人都在低头沉思,咀嚼着明远刚才“事事关心”那一联。
司马光顿时知道自己是幻听了——因为自己太过认同这少年人所说的,所以自己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响起了鼓掌声与叫好声。
再观对面那少年人,说完了一联足以让世人铭记的名联之后,却微微有些脸红,谦逊地低下了头——
其实明远此刻正在心里吐槽:这什么沙雕特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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