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眼前几人,她忙跪下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你是何人,这是哪儿?”八殿下这才好奇地看向那玄蝶飞入的宫墙。
内侍在旁小声道:“殿下,这里是拂云殿。”
拂云殿临近玄穹宫,已是十分荒僻处,平日里用来存放玄穹宫开道场时的礼器。在此当值的宫人,多是被贬至此处的,两三日才得一次吃食,难怪这个冒失的宫人听到动静就跑来开门。
八皇子可不知拂云殿是何处,他只瞧着这宫人瘦若纤柳,却有着一张叫人难忘的憔悴芙蓉面,俏若病西子。
他又问了一遍:“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人抬头,依旧怯怯地垂着眸,不敢直视皇子:“婢子名唤唐巧儿……”
作者有话说:
婠婠:哦豁,太子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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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巧儿是之前太后挑给东宫的司寝宫人,帮大家回忆一下~
*茄袋:一种制作精致的小包,俗称荷包(咱这里按内侍穿搭写)
第53章月下逢
“李氏……”太子蹙眉,他自是知道去年春日陪着太子妃到翠云山的李嬷嬷是哪位。正是这位长春宫的李氏并不得用,他才找了借口让清佩姑姑出宫去。
说起这位李嬷嬷,乔琬心中怦怦跳起来,她有些怕。她害怕从前心中忧虑之事会发生。
“丁香结?”清佩姑姑轻轻念叨,“并没有听说过,李氏可说了是何处所得?”
清昼垂首道:“婢子当时便问了,李嬷嬷说是她从前自己做的,花样子不在身边,教不了人。”
乔琬稳了心神,声音有些干涩道:“殿下,去年柔安也曾给长春宫回话,说起李嬷嬷一事。常喜公公当时去查了旧档,发现这李嬷嬷原是兰泉宫的宫人……”
兰泉宫三字,像是一道惊雷霹在了殿中。
太子端坐着,若有所思。白公公与小齐公公,则讶异地抬起头。
“兰泉宫,怎么会是兰泉宫?当日奴婢并没有查到。”清佩姑姑直接变了面色。
荣谌摆手:“旧年的档案混乱,姑姑的面子比不过常伴伴,并不奇怪。”
白公公是个得用的,他立刻道:“殿下,奴婢进宫年岁并不算长,但从前就听宫里老人说,高|祖仁慈,允了许多兰泉宫里已无家人的内侍、宫人充了禁中。后来宫外有逆党作乱,宫内提防,便将兰泉宫旧人迁入深宫去了……”
荣谌道:“既然李氏能在长春宫侍奉多年未被发现,当年宫档名簿定然乱过。还有多少兰泉宫旧人谋得生路,只怕要重头查起。算算年纪,怕是有人已经位高权重。”
白公公的思绪也转得飞快:“殿下,不仅怕的是位高权重。奴婢今日一直在想,究竟何人的恩情能叫秦艽如此。”
“哦,你有何想法?”
白公公作揖道:“殿下,先不说宫外,奴婢只能想到的便是刚入宫时的恩人。刚入宫时,不仅身上难受得很,更是每日担惊受怕,生怕行错踏错。白天不敢吃东西,夜里辗转难眠,睡不了多久又得起了……那时若有人能拉一把,便是天大的恩情了。”
乔琬想起自己从前入宫时的谨慎,想起自己大婚后每日的忧思。她能体会白公公所言,因而一时只觉得战栗。
“从前那些自尽的宫人、内侍,把他们的履历拿出来,一块儿查!”荣谌如今在会宁殿也不做那温文的模样了,他凤目生威,只管冷声道。
“殿下,这样定会惊动司礼监和右金鳞卫。”白公公垂首道。
“事已至此,无妨,”荣谌冷笑道,“正好通知光禄寺,让他们一起来查。如此三方人马,孤倒是要看看当年的漏网之鱼还有谁。”
“喏。”白公公领命。
这时门外又有内侍来报,齐绶接了消息,进来道:“启禀殿下,您昨晚吩咐探查秦艽身世,今日一早师父就命人出宫暗自探查了。
那秦艽入宫时档案只写父亲病逝,与母亲前来玉京投靠舅家。那日文书所记,是他舅舅与牙人领着他来的,说是自愿入宫。如今查到,他母亲与弟弟确实还投靠在舅家,弟弟还在学堂读书,日子十分清苦。”
“好啊,孤看左金鳞卫也有了差使,叫凌峻来。调用记录里可疑内侍宫人在宫外的情况,正好一一重新查来。”荣谌道。
乔琬想起还在宣宁侯府中荣养的李嬷嬷,不禁道:“殿下,自那日知道李嬷嬷的来处,母亲就将她移到院子独居,平日里也盯得紧。不知殿下可有吩咐?”
荣谌想了想,道:“她倒算一张明牌,只先不动她。但是人要看牢了,不能有任何风声走漏,外面也不可递消息进去。”
乔琬点头:“殿下放心,府中定能办妥。”
“殿下,”白公公心思缜密,“此事是禀给裴公公,由他禀告陛下,还是……”
“孤明日会亲自禀告父亲。”
“喏。”
“行了,都下去吧,”荣谌饮了口茶,“秦艽的事就不必过司礼监了,太子妃说了要给他办法事。”
乔琬点头道:“要劳烦小齐公公跑一趟侯府了,此事与我府上一同协理即可。春水,明日你同小齐公公一起去。”
“喏。”众人得了吩咐,鱼贯退下。
乔琬朝白公公使了个眼色,他慢了半步,待众人退出去,才道:“娘娘,有何吩咐?”
乔琬道:“殿下今日头疼又犯了。”
白公公一惊,太子的头疾总是伴着噩梦,平时倒是少在白日里发作。他立刻望向太子:“殿下,可要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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