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则呜咽乱喊还想解释,立时被武婢拖了下去。
张司闺心中却是骇然,此番折腾哪是为了看什么文书?只怕从今以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们都只能随意被太子妃拿捏了。
清佩姑姑转身回殿内,只对着廊下诸位女官道:“你们好自为之。”
众人忙跪下应喏。
张司闺感到后背发凉,原来是出了冷汗,又被一阵穿廊风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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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今日在左春坊,不到午时便有小黄门来寻白公公。白公公到门外片刻,便带着他进来回话。
“如何?”太子依旧看着手中的书卷,漫不经心道。
“启禀殿下,今日事了,王司则已被遣回尚宫局等候发落。”白公公回道。
太子道:“我是问太子妃如何。”
那个小黄门伶俐地跪下回话:“启禀殿下,太子妃娘娘今日都没有露面,只管让清佩姑姑出来发话,武婢直接将那王司则拖出宫门去了。”
太子颔首,这才又重新翻过一页书。
白公公看了那小黄门一眼,使了个眼色。小黄门一礼,默默退下了。
过了片刻,太子突然唤了声:“白英。”
“殿下,”白公公躬身回道,“可要用午膳了?”
太子却道:“孤有些后悔了。”
白公公心知太子并不是想听他答话,只垂首在一旁静立。
“上年刚将姑姑送去宣宁侯府不久,她就递话进来,问孤何苦选了婠婠来这吃人的宫苑里……”太子微微一笑,“婠婠倒真是会招人喜欢。”
“你也觉得孤做错了吗?”
白公公道:“殿下爱重,自然是能护得了太子妃娘娘,宫令大人只是关心则乱。”
“从前孤只想着能为她遮风避雨,能许她华茂自然,”太子冷笑道,“却忘了,也许这地界本就是毒瘴遍布呢。”
“殿下!”白公公忙跪下,希望太子慎言。
殿下幼年遭逢中宫病逝,也曾经历过几回毒杀未遂,但在陛下的护佑下终是成长了起来。他不明白,为何在去年谷廷仁献安神香后,太子突然性情大变?从前的怀瑜握瑾、温润高洁只换做了如今的阴晴不定。
“起来吧,不必紧张,此时殿外无人。”太子道。
白公公一时又哑然无言。
这样的生活,确实与囚笼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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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阳和,宫苑内春草丛生,春花嫩蕊细开。
刚过午时,德康公主在配殿的檐廊下逗鸟。新得的留春莺是她上回向父亲求来的,正是爱不释手之时。
原本午后暖风熏人,惬意怡然,门外却突然跑进了一个小宫人。
有小黄门上前拦了:“是哪里的宫人,慌慌张张作甚!”
那宫人忙道:“小公公请个方便,劳烦您通报仪清姑姑一声,元熙宫的王司则被革去职务,如今打发回尚宫局了。”
那小黄门晒着太阳正清闲,闻言冷笑道:“东宫的司则,与我们琼华宫何干?”
小宫人急得直跺脚:“尚宫局已经直接禀了贵妃娘娘,只怕不多时,群玉宫就要请惠妃娘娘去问话了!”
那小黄门才觉不对,忙去回话。然而不过片刻,群玉宫的人就前来传唤了,正殿内顿时忙乱起来。
笼中那莺哥婉转鸣啼,德康公主才回神,她笑道:“你这小小鸟儿,可还有多少悄悄话与我说呀?”
作者有话说:
我是这样想,当喜欢不再追求占有时,就是爱在觉醒了。
留春莺应该就是黄鹂鸟(没弄错的话),恭喜惠妃娘娘遭到双重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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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人的怒点:交了周报,领导不看。
第47章催花雨
群玉宫殿内青纱垂幔,梅花式填漆小几上,缠枝牡丹翠叶熏炉燃着醒神香。
贵妃倚坐在红木美人榻上,靠着攒金弹花引枕。
贵妃娘娘姓苏,家中最显赫的官职也只是礼部清吏司的郎中。只因一次御苑游春,过于明艳娇美的苏家小姐直接聘入掖庭。
近二十年过去了,当初曾住在惠妃娘娘偏殿的苏美人,如今已是端坐上首执掌宫务的苏贵妃。
“不知娘娘宣妾身前来,所谓何事?”惠妃娘娘戴着莲花冠,穿着春纱长褙子,清净自然,风姿窈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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