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有问题,”乔琬悄声道,“待会儿打了凉水来,我要洗手敷脸。”
“这样的天气……”清昼有些担忧,就感到乔琬握了握她的手,手心滚烫。
二人正说着话,远远却见着一人站在正殿外一处偏僻的檐廊下,恰巧斜对着往后殿去的夹道。
今日长春宫内灯火通明,鼓瑟笙箫,除了惯常的宫灯,每隔百步还有小黄门提灯候着。但这都是热闹的前殿与主道,乔琬仗着自己对长春宫极是熟悉,没想到自己往后去还能遇到生人。
走近了,瞧着那人好似身着皇子礼服!
乔琬心里惊讶,面上只是淡定垂眸行礼,然后头也不敢回匆匆往前走。她心里暗暗寻思这身形不像二皇子,看这身高怕是四皇子或五皇子。
为何会有皇子在如此僻静处?如若那出事的酒是冲着程皎去的,如今出来更衣敷面的也是程皎,她也会遇到么?
乔琬心中更是疑惑不解了,那酒里不论是加了什么药,都不能叫大活人失心疯,如此做是有何意义?这位皇子是恰好在此时出来疏散酒意,还是故意候在此处?
乔琬看了看四周,提灯的内侍被支开了几个,此处确实昏暗一些。她心中一凛,故意对着不远处的内侍发作道:“此处怎么如此昏暗,是少了几人?”
那小黄门眼生得很,怕是其他宫里借调过来的。他不认得乔琬,只低头惶恐道:“启禀贵人,是被抽调了几位往前头去了。”
乔琬问:“是何人抽调?”
“是被知都监的公公叫到前头去了,其他的奴婢不知。”
乔琬瞥见那位皇子已经离开,酒劲混着晕眩的感觉涌了上来,她急忙往后殿疾步而去。
刚跨过宫门,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当心。”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她。
听得这一声,乔琬不知为何骤然心安,正如惊马那日。
“殿下,披芳殿的酒……”乔琬甚至忘了行礼,捉着太子的衣袖站稳了,连忙道,“酒有问题,可惜我不知是酒器还是酒……”她急得有些词不达意。
荣谌这才看清少女面颊飞红,他伸手轻轻一握,她的掌心也是烫的。
乔琬慌忙抽手退后一步,又险些站不稳:“殿下……”清昼忙上前扶住她。
二人尚未说话,就听身后有人匆匆赶来,是嘉宁公主。
“你们这是做什么,哥哥怎么在此处?”嘉宁公主奇怪道,“紫苏传信说是婠婠找我?”
此处是长春宫后殿,比起正在宴饮的前殿,把守严密得多。
乔琬三言两语将方才的情形说了,又解释道:“我酒量虽不算好,但也不至于喝了四杯就站不稳。我想将程皎喊出来,但暂见她没有异样,又担心打草惊蛇。只想先递话给嘉宁,此事最好在筵席未散时就查。”
嘉宁公主听了凝神不语,只是看向太子。
荣谌会意:“你们不必担忧,此事我会立刻禀告父亲彻查。”长春宫寿宴之事,东宫不可擅权僭越。
他又看向乔琬:“我方才是听闻婠婠面色不佳离席,这才过来看看。方才正殿里是谁提前离席,我竟没注意。”
白公公倒是记得:“殿下离席前,四殿下就出了正殿。”
此事蹊跷,乔琬本想自己身为女眷递话给嘉宁公主方便些,但恰巧太子在此处,那便更好了,宫中自是能查明此事。
嘉宁公主面色愈发凝重,摸摸乔琬发热的脸颊:“婠婠受得住凉水吗,可要传太医?”
乔琬摇头,她担忧道:“给我凉水和解酒汤试试,如今还是谨慎些。公主还是派人去看看程皎那一席吧,我担心此事只怕是意外殃及我。”
年轻女郎多是命妇家女眷,能参加长春宫晚宴本来极是体面。只是她们在宫中不便随意离席,若这奇怪的酒叫她们在太后面前晕眩出丑,可就糟了。
此番确叫乔琬想明白了,怕是这宫中真的有人十分在意诸位皇子的婚事。
嘉宁公主答应道:“这是自然。”她又转头看向太子。
“哥哥你快些回去前面吧,婠婠有我照顾呢。”
嘉宁公主蹙着眉,立刻吩咐得用的宫人去披芳殿查看情况。
荣谌只站在原处望着乔琬。
乔琬笑道:“殿下不必担心我,我会愈发小心的。”
荣谌最终只是说:“罢了,下回记得命人来找我。”
嘉宁公主原本满腹忧思,此时只又好气又好笑:“再过几个月,她自是事事都找你!”
三人就此别过,嘉宁公主牵着乔琬去了自己的屋子。
乔琬重生而来,曾疑惑过嘉宁公主明明得长春宫庇护,为何事事谨慎,日夜忧心东宫。原来她在宫中过着这样的日子。人心似鬼蜮,竟是连太后的千秋寿宴都难以幸免。
乔琬心中愈发警醒,来日入宫,更是要步步悬心、处处谨慎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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