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琰这时倒是着急道了:“你瞒得倒紧,如何现在才说?”
“还有些时要核实一番,”乔瑛眯起眼,面上似笑非笑,“夜里让金鳞卫举着火把围了院子,再将人从温暖的被衾里拖出来,衣裳单薄地抓去问话,岂不是更叫人瞩目?”
乔珣闻言点头道:“不错。”
乔琰咋舌,小声道:“好家伙,这是抄家的待遇呀。”
乔琬心神一震,深埋的痛楚告诉她,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宣宁侯瞪了小儿子一眼:“别瞎说,这是左金鳞卫行事。”
乔琰自知失言,连忙告饶。
众人陪乔琬坐了一会儿,清佩姑姑带着安神汤与霜清一道来了。
见乔琬乖乖饮了汤药,又有东宫的武婢守夜,众人这才安心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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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云围场的行宫在松涛之下,题作翠微。
往常翠微行宫最冷清处,便是形同虚设的地牢。没想到今夜这里却是热闹。
一个眉目冷峻的年轻人端坐在刑房前,听着里头的哭嚎惨叫,面不改色。
不多时,只剩下哀哀的哭声,就见一位校尉前来回话:“大人,和先前招的一样,只说是她老子娘的身家性命都在沈昱手中。”
夜寒露重,只穿着单衣的沈昱伏跪在地上,不知是冷的还是吓得,只瑟瑟发抖道:“这位大人,小的只是随口胡诌,并没有真的要加害县主之意啊!”
另一间牢房内的沈晗已经吓懵了,身为女眷她多了件斗篷,但依旧小脸煞白,口中喃喃道:“都是玩闹,只是玩闹而已……”
那校尉又道:“那丫头说,也是想为了柳姨娘出气。但用了刑,又说是沈小姐指使她这么做。”
“柳姨娘?对对对,柳姨娘,一定是她指使的!”
“小女怎么会指使这种事?一定是柳姨娘串通空翠诬陷于我。”
“大人,我府上的柳姨娘院中诸人都与县主有怨,一定是空翠昏了头了!”
“柳姨娘?”凌峻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之事,但眼中却没有笑意。
他站起身,也不看牢房中的二人,只挑了挑灯花道:“沈公子、沈小姐,长夜漫漫,这刑房……看来,还是得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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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昨夜里康平伯别院被围的事情就传遍了围场内外。
围场别院本就只是行宫外的一圈府宅,随驾的各位住得都近。附近其他府上守夜的门房眼见了是金鳞卫来围了院子,吓得都第一时间就禀告了主人。临近家家户户紧闭府门,又恨不得从门缝里窥探变故。
天一亮,各家发现还能出门,很快就把此时传得人心惶惶。如今圣驾在外,又有金鳞卫深夜上门,怎不叫人多想?
不过很快又有门子确认,昨夜从康平伯府押走的像是几位年轻男女,倒没有康平伯本人什么事,更是令人不解了。
而正在被议论的康平伯本人,一早就直奔宣宁侯府去了。
其实昨夜康平伯就恨不得随子女一同去向太子请罪,但左金鳞卫硬是将他摁在府中干熬了一晚,天亮了才放出府。
左金鳞卫不让他进行宫“打扰贵人”,只说是直接下狱,并不见太子本人。这叫康平伯如何坐得住!奈何那镇抚使凌峻留了几个力士,硬是看着他在大堂忧心踱步,直盼到天亮,胡子都要揪光了。
如今他只知得罪的是东宫和宣宁侯府,求宗室那边说话对东宫是不管用的,只能豁出老脸到宣宁侯府上试试,至少探个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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