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祁聿本来还打算等周末带着郑海川去商场逛一逛,给他买几件好穿透气点的背心和防晒袖套的。那憨子天天在工地晒大太阳,皮都要晒干一层了,穿好点至少能让他干起活来舒服一些。
现在呢,呵。
祁聿心想,谁爱买谁买。
他可不想买完再被人期期艾艾硬塞一兜的钱!
祁聿是真的不懂,为什么他就买个菜而已,至于两个人之间还要拿起算盘计算谁花了多少钱吗,那以后谈恋爱过日子要花钱的地方多的去了,他郑海川是不是还得掏个小本本出来,一笔一笔记个账?
祁聿这么一想,就胸口发闷。而且当他回忆了一下郑海川过往的‘愚蠢’行径,祁聿深切地觉得那人似乎真的干得出来这种事!
“……”
于是回家冲了个凉水澡试图平心静气的祁聿,躺在床上,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这样的场景:壮实的青年晚上收拾完家务,坐在他身边,窝在沙发角落记账。一边记,还一边抠抠搜搜地掰着手指头算钱。偶尔抬头瞥他一眼,被他一瞪,又委屈巴巴地缩回头把账本捂在胸前。
祁聿被自己脑补得简直火都大了。
只不过这次的火,夹杂了一点想要把人欺负得更狠、狠到郑海川那张嘴说不出气他的话的晦涩欲念。
第85章想当然
郑海川当晚在祁聿家门外蹲了很久,但也没想清楚怎么和祁聿道歉解释。
可能是因为他内心并没有真正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错,所以他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因此当听见铁门内传来动静时,他下意识地就慌里慌张地窜回了自己家里,像是在逃避一个他不想接受的却可能发生的事实。
而洗漱完打算关灯上床的祁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还要打开房门看一眼。理所当然的,他只看到了亮着昏黄灯光的空荡楼道。
这一晚两个人都没有睡好,而这样不太好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周末。
祁聿活这么大也见过不少离谱的事,但他确实没想到最离谱的一件竟然发上在自己身上。是的,他恋爱不过才一周不到,就和对象吵架冷战了五天。
哦,冷战是他单方面下的定义。但难道不对吗?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姓郑的某人了,再这么下去,隔壁那憨子怕不是已经要乐得守活寡了?
只能说恋爱有的时候的确能降低一个人的智商。瞧,这都能让一向毒舌别人的祁医生口不择言嘴起自己来了,怨气四溢,没有媳妇儿哄,根本堵不住。
祁医生显然忘了是自己吵架之后就开始白班夜班连班倒,忙起来几乎住在了医院,根本不给别人找到他的机会。
而今天这个白班,他也接连做了两台手术直到夜里十点,再熬一宿的夜说不定就能直接自己躺手术台了。不过祁医生觉得有一点挺好的。忙起来了,他就不会去想着那憨子能让人多生气了。
与同事交完班,祁聿踏着夜色回到城中村,疲惫地脚踩楼梯一阶一阶往上爬。
等他上至三楼时,他伫立在感应灯地闪烁的照射下,盯着隔壁紧闭的房门看了很一会儿。
这栋楼已经很破败了。
楼梯的扶手已经锈蚀得遍布绿斑,周围的墙面每天都在往下掉落石膏碎屑,还有无数印着疏通下水管道开锁修电器的联系电话印在墙壁上,乍一看像是花花绿绿的另类墙纸。
祁聿有那么一刹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公寓不住,偏要继续待在这里。但下一秒,他耳边就好像听见有人信誓旦旦地在说。
——我知道他是认真的,我也是认真的!
——我喜欢他!
——你们怎么说我都可以,不要说他!
出租屋里的人似乎已经睡了,头顶的感应灯也在长久的没有声响之后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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