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严重……”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殷先生说他对京城里一些官员的喜好知晓,有人便去问了,又特地去京城打探,居然一丝不差!殷先生又是方老太爷的门生,昊儿若是能做他的门生,以后还用愁吗?现在好了!”
胡老爷气得肺都要炸了,他儿子被殷先生收下的事情,他没少受到同僚上峰的羡慕和看重,可现在却好!
胡家里暂且不说,在金皖的其他人,却生出了一种新的认知。
那就是殷先生原来对华娘子如此认真,容不得任何人搅合,这可真是……稀奇。
“文德啊,你怎么……”
曹正见到纪文德的时候还有些诧异,这个时候,他可是该在殷先生那里的才是。
纪文德这孩子曹正很是熟悉,别看平日里笑呵呵的,可认真起来的拼劲太让人惊叹,然而他这会儿的样子,很不对劲。
曹正也是过来人,瞧了一会儿便心里有数,将纪文德让进了屋子里。
泡了一壶茶,亲自给纪文德倒出一杯来推过去。
“离会试也没有多少日子了,除了念书,你不该在这个时候被其余的事情占据才是。”
纪文德抬起头,“可是先生,我没法儿不想,我、我……”
曹正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感情这事儿谁能说得清?
他也没见纪文德对女子动过心,华娘子是第一个,可谁想到居然又冒出一个殷先生来。
“你可是觉得心里慌了?觉得殷先生此番作为不合适?”
“并……不是。”
封容的做法,纪文德也找不出什么错处,他并没有不寻常之举,更是尽力不让他的想法影响到华娘子和她的孩子,若是放在别处,纪文德甚至会赞赏殷先生有担当。
但问题是,殷先生的担当,是对着华娘子的,那个在他心里已经有了身影的华娘子。
曹正一看纪文德迷茫的表情,心里就觉得不好,会试前夕最忌讳心不在焉,否则他之前的苦读很容易会功亏一篑。
曹正心念一转,脸上扬起和善的笑容来。
“文德啊,你觉得华娘子,可是那等容易被花言巧语所蒙蔽之人?”
“不、不是。”
“那你觉得殷先生,又可是那等不择手段的阴险小人?”
“先生,自然不是。”
“那你怕什么?”
曹正舒了口气,“殷先生对华娘子有意是真,可他并未用非常手段,华娘子呢,也并非等闲女子,她是有自己想法的,不是谁对她有意,她就会愿意的。”
“你想啊,你与华娘子相识在先,若是华娘子真那么容易打动,这事儿早成了是不是?所以你别急,如今尽力去考,待考取了功名,你与殷先生便能拉近距离,是也不是?”
曹正身为先生,循循善诱是看家本事,纪文德耳根子又不硬,很容易听进去别人的话。
他认真地想了想,似乎,还真是。
华娘子对他从来不假以辞色,殷先生……,比他只胜在学识和相貌,华娘子不该是那么肤浅的人才是,若是自己的学识和地位更甚,那么……
纪文德的眼睛慢慢清明,对着曹正深深一拜,随后回去认真温习去了。
“真是作孽啊……”
曹正在他离开后摇了摇头,不过他觉得自己说的也有道理,虽然感情这事儿不讲究先来后到,但是先入为主还是会有一丁点作用的,他觉得纪文德在顾华菁的心里该是排在前面才是。
只是曹正算错了一件事,若真是以先入为主来判定,还能有纪文德什么事儿?
纪文德也算错了一件事,就是顾华菁,她真的是个肤浅的人,她很看脸的……
顾华菁觉得,这些日子以来,是她来到金皖之后,最受到礼遇的一些日子。
但凡出门,都十分受到追捧,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话里话外都要把她从头夸一遍,巨细无靡。
虽然人都是爱听好话的,可听多了也腻味,顾华菁便不太爱出门。
“娘,这是殷先生让我交给你的,说是上次多亏了娘救她。”
俊儿将一个小小荷包递给顾华菁,便天真烂漫地出屋子玩去了。
顾华菁指尖发抖,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封容想拿这个做借口到什么时候?
她记得自己说过一次,结果封容很认真地说,救命之恩如同再造,怎么还都不为过……
并且封容只大大方方地请俊儿带回来,顾华菁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她随意地拿过荷包往外倒了倒,从里面,滑出一枚莹润的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