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为难地又看了封容一眼，殿下仍然低着头，事不关己的样子。
为何殿下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呢？平日里，殿下最是不喜欢有人在他耳边聒噪的。
顾华菁毕竟是侧夫人，清歌只好依言而坐，手指绞在衣袖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顾华菁就喜欢这种羞羞答答的美人，青梅煮酒她们从前可有趣了，逗一逗就满脸通红的，如今都习以为常了，真不好玩。
顾华菁想着，伸手拉起清歌白白嫩嫩的手，“我才刚刚来府里，对府中许多事情都不熟悉，这往后啊，还要妹妹多多相助才行。”
“夫人言重，夫人想知道什么，清歌必定知无不言。”
“真的吗？那太好了，不如先说说你每日都做些什么呀，有什么喜好没有？”
“……”
清歌淡然的脸僵住，粉色的唇动了几下，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这是做什么？为何侧夫人要知道这些？
“你也不用拘谨，我只是随便问问，我一见清歌妹妹就觉得投缘，免不了想多熟悉熟悉，……哎呀这手可真好看。”
清歌都要哭了，为何侧夫人从头到尾都真的很像是登徒子的做派？殿下、殿下管不管啊？！
“既然侧夫人喜欢你，你便陪着说说话。”
封容管了，只是说出的话让清歌欲哭无泪。
她也只好顺着顾华菁的意思，说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
封容在一旁，手里仍旧拿着那本游记，仿佛看得多认真一样。
实则，他的眼神时不时会扫向顾华菁。
这个女人眼里闪动着明显的欣赏，亮晶晶的像是看见了什么好东西一样。
时不时拍拍清歌的肩，摸摸她的手，一脸满足。
封容真是哭笑不得，他其实是知道顾华菁这个喜好的。
从当初在莺歌秀舞中见过她之后，封容便知道顾华菁，是个喜欢美人的。
因此才会在后来，顾华菁到府里给他做药膳的时候，送过去招呼的人都长得很好。
这个女人真的是很奇怪，她自己身为一个女子，居然还喜欢美人，喜欢美人就算了，还喜欢银子，喜欢纸迷金醉。
这些统统都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特性，就算是有，也必定要深藏在内心不让人知晓吧。
可是顾华菁偏不，她喜欢这些喜欢得明目张胆，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眼睛看到美人就走不动路了，甚至直接开口要银子做谢礼……
封容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来，这么有趣的人，他也是第一次见呢。
顾华菁心情很好，成亲当晚见到清歌的时候，就觉得这是一个没什么野心的姑娘。
她看人很准的，因此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会儿逗了半天，发现果然如此。
自己口气也不是太猥琐啊，因着怕破坏自己形象，顾华菁已经收敛了不少了，怎么看着清清冷冷的清歌这么招架不住呢？
顾华菁心里一边感叹，一边仍旧淡定地夸着，从清歌的衣着夸到她细嫩的皮肤，还特有感而发地伸手摸了一下。
摸得清歌瓷白的脸涨得通红，顾华菁都怕她暴血而亡……
心中起了怜惜之意，顾华菁见好就收。
“瞧着时辰也不早了，清歌妹妹不如回去歇着吧？这大晚上的还要你来研墨，辛苦妹妹了。”
“不辛苦不辛苦，是妾身的福气，妾身告退。”
听见能走，向来从不失礼数的清歌居然连封容都给忘了，匆匆忙忙地朝着顾华菁行礼，逃也似的退出了小书房。
顾华菁眼睛盯着门外看了许久才收回来，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粉嫩的嘴唇。
封容看着她的眼光忽然一暗，眸中似乎有火光跳出。
“时辰不早了，妾身也不打扰殿下用功了。”
顾华菁完全没注意到封容的神情，清歌走了后觉得没意思，便自然地行礼告退，打算回房休息。
可她行了礼之后，却没等到封容的声音，不由地抬眼看了看。
一看之下，顾华菁心里陡然漏跳了一拍。
清歌确实是美人毋庸置疑，可是她和封容比起来，就显得有些……落了下乘。
灯火的柔光里，封容美如冠玉，墨色的眼眸如同最顶级的墨玉，里面暗光流彩，似是凝着吸人魂魄的漩涡。
飞眉入鬓，丰神飘洒，唇红齿白，棱角分明……
古代极富盛名的美男子潘安，也不过如此吧……
顾华菁一晃神居然看愣了，等她回过神，才发现封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下巴被轻轻抬起，顾华菁的眼睛直直地对上封容的墨瞳，只一瞬，就像是被吸入其中一样。
“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