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容惬意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他的眼睛和嘴唇，即便是没有笑容的时候，也感觉是带着笑意。
可顾华菁却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她死死地抿着唇，任由后背冒出的冷汗慢慢打湿衣衫，面上却不为所动。
“我，用过一次的手段，绝不会再用第二次。”
封容淡淡地开口，这已经是他极大的妥协了，他从不轻易跟人许诺过什么。
然而顾华菁却觉得还不够啊，口头的保证过眼云烟，更何况是在青楼里的保证，谁信啊？
“那个……三皇子殿下，小女子是个粗人，还是、还是能有点实质性的保证，会比较安心。”
“你想如何？”
“也不如何，就是不知道殿下可否赐一幅墨宝？小女子感激不尽。”
封容狭长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若是雷见在这里的话，大概会想把顾华菁给打晕了才好。
殿下这分明就已经不高兴了啊！殿下不高兴，其他人也不会高兴的啊！
可顾华菁顾不上了，她今儿可是有备而来的，从袖袋里抽出一个纸筒，展开，上面已经写了不少字了。
“殿下你看，不麻烦的，我都写好了，您……签个名儿就行，成吗？”
顾华菁抱着纸筒，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水灵灵湿漉漉地看着封容，跟之前的气场完全就不是一个人。
顾华菁也是豁出去了，抱着纸，慢慢地走过去，自动自发地在封容身边坐下。
她把封容面前摆着的酒菜统统往旁边挪了挪，将纸铺铺好，仰起头来，“殿下请看，我并没有写什么过分的东西，您……就答应了吧。”
软糯的声音里带着祈求，从封容的角度，能看见顾华菁精致的脸颊，和纤细的颈项。
这可是顾华菁精心寻找的角度，最能表现她楚楚可怜的角度了。
封容眼睛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忽而瞥见顾华菁左边垂着的手，缩在袖子里，只露出一点点指尖。
那点点指尖，却透着青白色，明显是用力过度形成的。
她在紧张……
这副我见犹怜的柔弱，都是装出来的？
封容忽然很想笑，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她却真的这么做了，还做得那么自然。
为得，只不过是一纸承诺。
若是他想反悔，他就是签写再多承诺，又如何？
顾华菁心里跳得厉害，自己写的这封承诺，当然不会束之高阁当成个定心丸。
她早想过了，等封容签写后，她便会交给顾家，一旦往后出了什么事，也能给顾家找一条后路。
顾家在朝中的地位，也不是一个封容就能一手遮天陷害的。
可是，他怎么还不签呢？
顾华菁歪了歪脑袋，抬眼便看见封容似笑非笑的正看着她。
“要我做承诺也可以，只是……顾姑娘总得表现出一些诚意吧？”
“……”顾华菁不明所以，她还不够诚意？
在她发愣的时候，封容已经往后靠在了椅背上，抱着双臂，像是在等她有所动作一样。
顾华菁脑中电光火石一闪，瞬间觉得自己悟了。
这里是哪里？青楼啊！
男人来青楼干嘛？寻乐子啊！
自己从前那个世界，谈生意还得找些漂亮姑娘陪酒呢，她怎么就这么呆呢？
“对对对对，诚意！”
顾华菁赶忙从旁边的酒壶里倒出一杯酒，风情万种地递到封容的嘴边，“殿下请喝酒。”
“……”封容墨黑色的眸子深了深，并不去接酒杯，“这就是你的诚意？”
“那……那不然呢？”
顾华菁没经验啊，谁知道封容说的诚意是什么？不喝酒，难不成要跳一段脱衣舞给他看？可自己不会啊……
罕见的呆萌表情，让顾华菁漂亮的脸上多了几分天真，她为了能得到承诺，绞尽脑汁地想，却怎么也揣测不到封容到底想要她怎么表达诚意。
“喝了。”
“嗯？”
顾华菁回过神，看见封容的眼睛落在自己手里的酒杯上，她一愣，封容的意思是让她把酒喝了？
虽然顾华菁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酒量并不好，但管他呢，她干脆利落地抬起手腕，用袖子遮住一口气将酒液灌进嘴里。
就在这时，顾华菁的手腕感受到一阵巨大的力气，将她整个人往前拉，下一秒，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住了她嘴唇，撬开她紧闭的唇瓣，将她才喝入口中的酒液全数吸走。
后脑勺被人用手紧紧按住，顾华菁丝毫挣脱不开，只能被动地张着嘴任人掠夺。
香甜的酒气和陌生的气息混合，如同迷药一样，搅乱了顾华菁的神志。
口中被人轻吮舔舐，似是不放过每一滴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