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菁说着就倒出一杯酒塞进秀红的手里，顺势摸了一把她软若无骨的小手。
真是美啊，她得意得不行，觉得自己完美地抓住了一个嫖客的精髓。
封容的眉角微动，看样子，她是真的忘乎所以了，估计都忘了，这屋里还坐着人呢。
轻轻的咳嗽声让顾华菁才喝进口中的酒液立刻呛了出来，嗓子眼儿火辣辣的，她却头一件事抓着丝帕要给秀红擦一擦。
青梅再也忍不住了，从顾华菁手里抢过丝帕，“小姐，还是奴婢来吧。”
顾华菁略感遗憾，只是也不去抢了，眼睛咕噜噜地转。
对呢，这屋里还有一个人呢！
莺歌秀舞的楼下，一间雅座里，雷见殷勤地给给秦凡倒酒。
“秦大哥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哈哈哈哈。”
秦凡看都没看那杯酒，“前些日子，柳槐街口，已是见过。”
“哈哈哈哈，那个……那个是我有重任在身，我说的是私下，私下……”
雷见憨憨地挠了挠头，“秦大哥，你真的要一直窝在流园那种小地方？殿下说了，只要你愿意……”
他话还没说完，秦凡淡淡地扫他一眼，雷见立刻瘪了嘴。
过了一会儿，雷见垂着头，“我只是，想念我们弟兄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雷见身上散发出来的情绪让秦凡敛了眼里的寒冷，他倒出一杯热茶喝下肚中。
“这是我欠顾家三少的，各为其主，你不必觉得为难。”
“意思是大哥你不讨厌我了？”
雷见瞬间抬头，憨实的眼里亮晶晶的，看的秦凡很想翻白眼。
约莫是在流园待久了，他似乎也染上了喜欢翻白眼的习惯。
“你哪点值得我讨厌？”
雷见刚想喝杯酒庆祝一下，忽然又愣住，什么叫哪点值得讨厌？他没想着求着秦凡大哥讨厌啊，呜呜！
楼上雅间的气氛，略诡异。
琴声阵阵，幽香缕缕，瞧着该是一幅众人齐乐呵的场面，却似乎只有三皇子是真正乐在其中的。
莺莺和秀红明显心不在焉，努力保持着不弹错舞错，却早没了平日里的灵气。
青梅和绿枝只想将自家小姐打晕拖走，能保持着笑脸已经不容易了。
顾华菁估计是最纠结的，一会儿被美人迷得颠三倒四，一会儿又想起封容来正襟危坐，堪称神奇。
莺莺余光落在封容身上，瞧见他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兴味笑容，定了定心神，绽开一个柔丽的笑来。
“奴家听闻顾家小姐擅抚琴，先前就在心中仰慕过，只碍于身份低微，一直也没能有这个机会瞻仰，不知道今日奴家可有这个荣幸？”
见美人笑吟吟地看着自己，顾华菁心都要化了。
不过抚琴？抚什么琴？她不会啊！
要会那也是前面那个顾华菁，啧啧，这下怕是要让美人失望了。
“在我心中，谁都比不上莺莺姑娘抚的琴，我自己也不行！”
顾华菁斩钉截铁地下定论，器宇轩昂的样子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性的言论。
青梅已经认命了，低着头死活不肯抬。
连莺莺都给愣住了，丝毫没想到顾华菁会这么说，只是她反应也快，“奴家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哪儿能同顾姑娘相提并论，姑娘这不是在折煞奴家吗。”
她羞怯地低下头，“奴家自知奴家的要求是逾越了，还请姑娘饶恕奴家的莽撞。”
美人儿低着头，脸上是浅浅的自责和懊恼，盈盈的眼睛里似是有水光沁出，让人心生不忍。
“这怎么会是莺莺姑娘的错呢，只是小女子的琴艺确实不及莺莺姑娘，若是姑娘不介意，我也乐得献丑。”
不过是哄人一笑，顾华菁丝毫没有心理负担，不就随便瞎弹弹嘛！
那边封容已是让人取了另一把古琴出来，瞧着似乎……并不是莺莺手里常用的那把。
顾华菁也不在意，她知道爱琴之人对待自己的琴有多珍惜，不过没想到三皇子竟然是莺莺和秀红的入幕之宾！她真羡慕啊……
坐到古琴之后，顾华菁样子像模像样的，只是脑子里一片空白，打算只用手随便拨几下，然后歉然地说手生了不会弹就行了。
只是，当她的指尖轻抚到弦上的时候，顾华菁的脑子里瞬间涌出一阵令她头晕目眩的思绪。
细嫩指尖自动自发地弹拨，一个个音符流畅地跳动出来，组成动听悦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