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清嘉虽醒了,却也再没料理过他了。
所以宋星然这问句里还有若有似无的委屈。
倒是将宋谅问得一愣一愣,他一直也在书房外待命,并不曾与听雪通过气儿,摇了摇头。
宋星然没好气地乜他一眼,拂袖道了一句:罢了。
然后便背着手,满腹怨气地回房——找清嘉。
谁知回了房,也仅有廊下那点微末的灯,屋内是黑浸浸的一片,倒是透凉——仿若他的心一样。
将近月半,只有凉薄的月光,透过垂落的纱帐落在房中。
清嘉侧卧于榻上,睡梦正酣。
炎炎夏日,她私下的打扮十分清凉,只裹着素色的肚兜,两弯雪白的手臂在夜里也亮得晃眼,美人身段纤秾,玲珑错落的,宋星然本来心冷,乍然撞见美景,又血热。
宋星然走近,扣在她纤细腕子上,触手生凉,又仿佛绸缎般丝滑,他不觉摩挲向上,扶着她后颈,附在她耳边低喃:“清嘉……”
声线哑的闷火。
清嘉迷糊中,觉得有人在唤她,叫魂似的,腰肢又被人握住,有轻柔的触感落下,似吻非吻,流连作乱,气息喷薄间,勾缠出深刻的痒,她浑身都酥,半闭着眼哼了声。
直至宋星然窸窸窣窣地褪了衣裳,清嘉才艰难地睁开了眼,对上一双潋滟的桃花目,乌浓似深潭,眸中的情潮能将溺毙。
宋星然见她似醒未醒的娇憨模样,吻得愈发深重,将人亲得魂魄都要涣散。
二人许久不曾亲近,宋星然心情很好,笑意透过耳骨,低哑惑人。
他浑身都烫,仿佛要将人热化了,清嘉肌肤上起了细栗,颤抖不已。
宋星然尚未如何发作,清嘉反应却大,他吮了口女子湿润的红唇,扶着她细软的腰肢,低声而笑:“嘉嘉……放松些。”
回应他的,只有莺声呖呖。
夫妻二人都不曾注意到,角落那襁褓中的小宋曦,他睁着乌泠泠的眼,挥着手臂咿呀几声,被他娘亲的娇泣声压了下去,父母二人都在,却兀自抱成一团,小婴儿扁着嘴,“哇”声哭了出来。
清嘉正是瘫软云里时,被儿子尖锐的哭声一惊,身体猛地一僵,脚尖都绷直了,宋星然刺激不小,在她耳畔嘶嘶地喘着热气,清嘉却歇了旖旎的心思,推了推他的胸膛:“夫君!曦儿哭了。”
宋星然咬牙,终于寻到了这些天清嘉待他冷淡的缘由,不情不愿地坐直起身子。
清嘉浑身都软,使不出力气,见他目色沉沉地盯着儿子看,却不去哄,忙一脚踹在他腰上:“愣着作什么,曦儿都哭许久了。”
宋星然捉住妻子白嫩的小脚,在她脚心挠了挠,清嘉最怕痒,扭着腰肢不住媚笑:“哎呀——哈哈哈哈——你、快去哄人呀!”
宋星然没了办法,吐出口浊气,爬至床角,将哭嚎不止的宋曦抱起来,脸色才没了方才的柔情蜜意,反而有些狰狞,用气声骂了一句:“坏东西,搅合你爹的好事。”
藏着掖着,生怕清嘉听见了恼他。
他一本正经的,试图用讲道理的口吻:“你如今也不小了,该自己睡了。”
宋曦打了个哭嗝,眼角流下晶莹的泪花,显得尤为无辜——他生得玉雪可爱,大眼睛眨巴眨巴时很有杀伤力,尤其如今泪眼蒙蒙,哭得小鼻子都犯了红,更是无邪漂亮,宋星然也觉得自己说这话是无稽之谈——儿子才四个月大呢。
他叹了口气,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心怀忧虑:这可不行,清嘉一颗心都摆在孩子身上,眼里都瞧不见他了。
清嘉此刻也缓了过来,见丈夫愁云惨淡一张俊脸,只觉得好笑,脚尖在他健硕的腹肌上轻轻划过,眼神迷离的:“夫君是怎么了?”
宋星然唇角牵出个寡淡又勉强的笑,暗自措辞一阵,才说:“你自醒来,心里眼里只有这臭小子。”
还委屈上了。
其实清嘉是故意不想搭理他的,倒是宋星然自己很会与她寻台阶。
清嘉两弯细眉微微挑起,是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罢了罢了,哄一哄他,也少不了几块肉,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吧唧”一声,响亮地印在他唇上,娇滴滴的:“这不是你儿子?我爱你,所以才疼他,夫君倒好,竟吃起自家儿子的醋来,真是好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