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嘉抽出手,在他胸前推了一下,小声的:“你做什么!有人瞧着呢!”
宋星然含笑望她,桃花眼轻佻向上:“你倒还有力气,昨夜是在诓我?”
清嘉顿了顿,见那身后的丫鬟婆子俱憋着笑,更觉得羞窘,双颊顿觉燥热,拽着宋星然,半怨半嗔道:“都怪你,累得我迟了许多,长辈们都等着咱们,平白失了礼数。”
宋星然顺从地走在清嘉身后:“不必紧张,母亲疼你更甚于我,自然体恤你昨夜辛苦。”
清嘉顿时面红,推了他一下。
宋星然往前踉跄一下,心情极好的,仍是笑眯眯,又重新拉起她的手:“祖母,也是极和善的老太太,你自如便好,不必时刻拘着礼,在咱家没那规矩。”
二人一路说着话,到萱草堂时,老太太、容城郡主俱已端坐在高堂,与宋家的婶娘们其乐融融地说这话,见他们一来,笑得温柔和蔼,并不曾责怪她,清嘉七上八下的心才终于安定下来。
只是萱草堂内,除了长辈们,还有一人,站在老太君身侧,高挑婀娜,秀美素婉,眼神若有似无地落在他们夫妻身上,似打量,似偷窥。
是昨夜闯入新房,送糕饼,自称为玉儿的那位表妹。
今日她着浅黄色素衣,发髻只簪了一朵小白花。
女儿孝,三分俏,梨花落雨最是娇柔。
但国公府才迎了新妇,她如此穿着,显得不合时宜,清嘉看在眼里,更觉得刺目。
但人是老太君跟前的,也不知是那尊神佛,清嘉不好非议,只跟在宋星然身侧,依次向府中亲长下拜敬茶。
宋星然如今是宋家家主,顶梁柱一般的存在,那些叔叔婶婶对清嘉和善得不得了,清嘉被人牵着手夸了又夸,收了满匣子贵重的见面礼。
到了最后,老太君才介绍那位小白花:“这是我娘家侄孙女儿,何盈玉,年纪比清嘉还要大上两岁。”
“玉儿父母俱已不在,才出了孝期半年,整个人俱是蔫蔫的,故此我将她带回京城,好叫她换个环境,心情也舒畅些。”
又嘱咐:“如今你是咱们府中的主母,日后还要多照料照料你这小姐妹。”
口气是再和蔼不过的,但联想昨夜,清嘉总觉得老太太话里有话。
老太太的意思,是要将她这侄孙女,指给宋星然做小么?
清嘉从未想过宋星然后院里只得她一人,但如今她新婚燕尔,未有自己子嗣,也尚未在国公府站稳脚跟,若真纳了妾,她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何况,此人有老太太撑腰,是个隐患。
清嘉只愿自己是多想,笑着回道:“是。”
何盈玉垂头低眼,一幅恭顺模样,好似她真是个胆小怯懦,却良善无比的姑娘。昨夜闯入喜房,是好心,也是无心。
但宋星然连个眼风,都不曾分给何盈玉半分,想来真是何盈玉上赶着攀亲扯戚,心有不轨。
见礼后便是用膳,一大家子人叽叽喳喳,话题大都围绕着新人打转,清嘉本就困倦,强打精神见了宋家的三姑六婆,珍馐佳肴放在跟前,也毫无胃口,不过将宋星然夹的菜潦草吃了几口。
宋星然在一旁瞧着皱眉,捡着几样开胃清爽的小菜,连哄带劝,才让清嘉多吃了几口。
他舀了一小碗汤,吹凉了,才递到清嘉手边。
宋蔚然就挨在旁边,撞了撞宋星然的胳膊:“哥,我也想喝汤。”
宋星然哼了声,扫了扫宋蔚然圆润的面颊,惫懒道:“你少吃些。”
容城郡主在旁憋笑,亲自舀了一碗汤喂到宋蔚然嘴边:“你哥哥照顾嫂嫂,你凑什么热闹。”
宋蔚然在旁哼哼呼呼,惹得众人大笑,清嘉在旁看着,发现只有何盈玉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清嘉笑意更浓,在宽大袖袍的遮掩下,扣紧了宋星然的手。
午膳之后,清嘉困意上涌,在房中睡得不知年岁几何,任凭宋星然在旁边如何揉捏捣乱,都不曾理会。
大约到了日昳时分,才被宋星然唤醒,他在那芍药花心处亲了又亲,清嘉又怕痒,嘻嘻哈哈地扭了起来,更被他抓住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