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吟都看在心里,知道这孩子心思重,你劝她也没用。
就是没安全感。
觉得自己不配得到别人的爱,不配拥有美好轻松的生活。
心疼,但是也没办法,只能慢慢改造。
看着子清脸色轻松了,唐晚吟也高兴。
她每天教是教十个的,但只要求孩子们掌握三个。
第二天再回头复习一下,继续教十个,同样只要求掌握三个。
这个如子敏一样的孩子就能学二十个,慢一点儿的,从十个字里挑三个认识的掌握了,也就行了。
唯一让唐晚吟心里觉得难受的是,计划来的六七十个孩子,最后只来了四十个——大多都是男孩子。
算上子清跟子敏,女孩子勉强十个,剩下的全是男孩子。
这都不用问,女孩子肯定是留在家里做家务、带更小的弟弟妹妹了。
唐晚吟上着课,就见到有个女孩子背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扒在窗户上看,跟着学生一起,小声念叨。
唐晚吟刚想出去问问的时候,那女孩却跟惊弓之鸟一样,背着背上的弟弟飞快地跑了。
唐晚吟上着课,没办法追出去,心里的酸涩却怎么都消除不了。
五毛钱,上个一月的课只要五毛钱。
这是李山定的,还算合理。
但就是这五毛钱,把孩子跟孩子阻隔开了,成了两个世界。
但唐晚吟自知能力有限,要是八十年代还好说,好歹那时候允许自由买卖了,社会发展也更加全面了,义务教育阶段怎么都要上,不上能告到妇联去。
可现在学校好多都关了,上哪儿说理去?
人家整条村没有一个小学的,都不上学呢。
唐晚吟只盼着这些孩子能够从窗户外面多学学,多看看,将来有一天,她们这些“偷听偷看”到的东西,能够给她们的人生带来一点点变化。
因为这个,唐晚吟再见到窗户外扒着看的小孩子也就不作出反应了,任由她们看下去。
但是李芳就不情愿了——进教室里,一个孩子一个月就是五毛钱。
算下来她也有两毛五分钱,四十个孩子也是十块钱了,可不算少。
但是扒窗户的,那就不行了,等于是从她荷包里掏钱走嘛!
所以李芳见到这样的,是见一个吼一个。
还会冲出教室去赶跑那些孩子。
留下课堂里的学生面面相觑。
本身教的就不好,上课时间还有一半用来赶人了,许多学生也忍不住了,悄悄溜了出去——去唐晚吟班上听课。
时间一长,那些个旁听的学生都挑着唐晚吟上课的时候来。
最让唐晚吟心酸的是,有一个女孩子,在她下课回家的路上拦住了她,塞给她一把花生。
那女孩塞完花生,撒腿就要跑,被唐晚吟眼疾手快揪住衣领子拽了回来。
“你叫什么名字?”唐晚吟问这瘦瘦小小的女孩子。
女孩子惴惴不安,不敢说话,半天才在唐晚吟的追问下说:“我叫祝金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