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阄?
李芳脸更白了,她统共就上了四年小学,还是断断续续上的。
要不是后来为了做生产队的会计,只怕那认识的几个字早就忘了。
这几年好歹账本上的几个字算是认全了,但是除了这些个之外,还不如李山呢。
好歹李山还能囫囵吞枣地看个报纸。
李芳不情愿,指责唐晚吟:“你怎么这么自私?你明明识字跟算数都能教,干嘛非要为难我?”
唐晚吟就奇怪了,这李家人的思路都如此清奇吗?
唐晚吟呵呵一声:“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要么一人一门主课,再加副课,要么就抓阄。”
村里还有啥副科啊,七十年代,唐晚吟保证副科上课的时候学生都跑去放牛打猪草去了。
唐晚吟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给李芳撂话之后,唐晚吟就离开李山家了。
孔秋露在门口等她呢,问她:“咱们看看付月梅去吧?”
今天的事儿真的是,陈东在没有拉票,也没有提前准备的情况下,能够拿到第三多的票,真的是靠实力的。
只可惜中间还有个李家人。
唐晚吟点头:“行,去看看吧。”
大家也算是同病相怜,背井离乡,来到乡下,举目无亲的,只能互相帮忙扶持了。
去到陈东跟付月梅那个院子的时候,柴永兵跟程浩已经在了。
大家都觉得不公平,尤其是被本村人欺负了,就更加觉得心里不舒服。
付月梅抽泣着道:“凭什么啊?就因为我们出生在城里,就低人一等吗?太不公平了。”
这话可就让人没法接了。
陈东无奈道:“梅梅别哭了,这本来就是计划外的事儿,跟咱也没啥关系,没上就没上吧。”
两个大活人,两双手,难道还真能饿死在这黄土地上?
唐晚吟倒是挺欣赏陈东的。
就算希望落空,也不颓废。
但日子确实是难啊。
家里除了红薯就是麸皮,陈东跟付月梅为了买下这房子,手里基本空空如也了。
连婚礼都办不成了。
这阵子农忙,也不干活,没有工分挣,陈东就去跟村里人一起,帮人家修房子、挖地窖、开荒……都是苦活。
一个文质彬彬的小青年,愣是磨得双手都是血泡。
付月梅就是心疼陈东,想让陈东有个轻省点儿的活。
不光他俩日子苦,程浩和柴永兵也没好到哪儿去。
还了一部分之前借的粮食,剩下的还得省着吃才能吃到年底结算工分。
到年底就没有安置费了,这发下来的粮食,得足够他们撑到明年才行。
尤其是柴永兵,他家情况也没比唐晚吟好到哪儿去,都是要把安置费挤出来寄给家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