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乃是皇后母家,在长安城里也是有几分牌面的权贵。苏二小姐自小被父母兄姐宠着长大,自然早早便定下了婚约。其未婚夫婿模样一表人才,能力也是不凡,是长安城七宗五姓里陇西李氏家的公子,地位虽说没有盛如安国公季府,却也是老牌的权贵之族,谁看了不要说一声“男才女貌、天造地设”?
眼下苏二小姐和季崇欢抱在一起是被不少人亲眼瞧见的,就算想瞒也瞒不住。陇西李氏自然不会吃这样的闷亏,第二日一早便上门退了亲。总不能叫人家好端端的李氏公子头上戴顶绿帽子吧!大周再如何民风开化也做不到瞧见未婚妻同旁的男人抱在一起也不以为然的。
好端端的亲事就这么被搅黄了,苏家自然是不肯依的,旋即找上门来要季崇欢负责了。
对此,杨家也是不依的。同杨大人一起来的是杨大小姐的生母——杨夫人魏氏,就是先前母族贪污被发配去南边挖煤的一族。
杨大人当然不会做出妻族落难便休妻再娶的举动来为人诟病,魏氏还在杨夫人的位子上呆着,只是没有母族撑腰的魏氏这位子坐的怎么样也只有魏氏自己才知道了。
这一次眼见倒手的金龟婿要飞了,魏氏自然是不肯放手的,闻言当即便是一声冷哼,恨恨道:“好端端的姑娘家会同人抱在一起?苏家教女无方,关人家季二公子何事?”
这话听的就好似这件事里季二公子没错,只他妹子有错了不成?
苏大公子自己素日里的品行未必能做到毫无诟病之处,可到底也是个男人,有些事当真是男人最了解男人了,闻言当即便毫不客气的出言嘲讽了起来:“怎么?是我苏家拿刀架在季二公子的脖子上逼他抱住我家妹子的不成?”
这种事当然不能怪苏二小姐一个人。魏氏心里明白的很,只是此时为保这桩婚事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好端端的姑娘家七夕怎会一个人出门?便是季二公子将她误认做了我家娴姐儿,她不会说不成?”这件事里头谁都不干净,魏氏自然紧揪苏二小姐的把柄不放,开口喝骂了起来,“要我说她就是故意的,揣着明白装糊涂,觊觎季二公子许久了。”
跪在大堂中央的季崇欢耷拉着脑袋闭口不言。
先前见祖父打了父亲,瞧父亲那捂着脸长吁短叹直喊疼的样子他还不以为然,觉得祖父都一把年纪了,便是一巴掌打下去又能有多疼,直到这一巴掌打到了自己的脸上。
季崇欢耷拉着脑袋,因着脸颊两畔的发胀红肿不敢抬头见人,想也知道自己眼下的模样委实难看的紧。
一想至此,季崇欢心里便是一阵烦躁:烦躁苏、杨两家怎么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了,便不能等他脸上的伤好了再上门么?
正这般想着,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季崇欢”。
季崇欢心中一记咯噔,被人唤到名字之后本能的抬了下头,而后便看到了视野之中的季崇言。
看着季崇欢那张发面馒头似的脸,季崇言忍不住挑了下眉,看向坐在最上首面露喜色的安国公,大步走至安国公面前,施了一礼,唤道:“祖父!”
第二百一十五章比一比就知道了
安国公心情大好。
对比身边的季二老爷夫妇和季崇欢,突然回京的长孙品行简直堪称楷模了。
看着大步走到安国公身边讨得安国公欢心的季崇言,季崇欢撇了撇嘴,颇有几分不屑。
可惜这撇嘴的举动并没有被安国公错过,见状当即冷哼一声,瞪向季崇欢:“见到堂兄回来,怎的这等表情?气鼓鼓的给谁看?”
季崇欢闻言脸色一僵,心里委屈不已。
他是不满,是看季崇言不顺眼,可气鼓鼓……那不是您老人家打出来的吗?
打的时候下了死手,脸上肿成这样,眼下又怪他气鼓鼓?这也委实太不讲道理了。
只是素日里讲道理的安国公眼下正在气头上,当然不会同他讲道理,教训完季崇言便朝身后正欲帮儿说话的季二夫人徐氏冷哼了一声,喝道:“徐氏,你自嫁入我季家,我季家可不曾亏待于你。你瞧瞧将欢哥儿教成什么样子了?”
慈母多败儿,欢哥儿如今这幅不知天高地厚的胡乱招惹人的举动同徐氏的溺爱脱不了干系。
一旁的季二老爷见状也在一旁帮腔:“素日里我想训两句,她都要帮……”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安国公一视同仁,训完徐氏训季二老爷,“儿子又不是她一个的,你有工夫帮人养儿子,便没工夫自己教儿子不成?”
那一串连环绿帽的事不管多少年还是会被安国公拿来翻旧账,他这辈子的脸都丢在老大那不成器的和老二一家头上了。
将一家接连训斥完之后,安国公才看向一旁的季崇言,脸色稍缓,而后对方才正在互相拉扯的苏大人和杨夫人魏氏开口道:“我这次孙有多大的脸面,老头子我心里清楚,不管是苏家的小姐还是杨家的小姐都没得来季家做小的。既然如此,此事……”
“此事自该让苏家自己退去。”杨夫人魏氏一听顿时急了,唯恐这桩好端端的姻缘闹出什么波折来,也顾不得无礼不无礼,连忙插话道,“我家娴姐儿同季二公子可是交换过婚书的,难道便因为苏小姐自己不检点便要赖上季二公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