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曼华已经把房间整理好,她买的日用品里不仅有香皂、洗发水、牙膏牙刷等等,就连拖鞋和睡衣都准备好了。
楚婉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擦干头发之后,就进屋准备睡觉。
她刚躺进被窝,就听姜曼华敲了敲房间的门,端来一杯牛奶。
姜曼华就像是照顾小孩子似的,给她把被子掖好,临出门之前还回头看了好几眼。
回到房间的姜曼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其实从前,她也经常失眠,睡得并不好。可今天失眠却不一样,她的脑海中,总是一刻不停地回荡着在北城听来的那些过往。
这二十年,楚婉过得并不好,儿时被郑松萍和楚景山冷待,被那所谓的姐姐压制着,受了不少委屈。长大之后,又是稀里糊涂地下乡、稀里糊涂地嫁人、稀里糊涂地成了寡妇……
相处的这段时间,即便之前还不知道楚婉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时,姜曼华就已经觉得这孩子是优秀的。
一个优秀的孩子,童年被这样刻薄、苛待,却仍旧善良温柔,是用多少眼泪换来的?
在楚婉面前时,姜曼华并没有提起这些往事。
可现在,一桩桩一件件浮现于她的脑海中,她心疼,并且气愤。
过去他们给她女儿造成的伤害,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砰砰砰——”
姜曼华愣了一下,抬起眼:“婉婉?”
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门外,楚婉抱着一个枕头,赤脚站在那里,小声问:“妈妈,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姜曼华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但每每念头一起,就会立马被掐灭,因为她不敢奢望。
她揩了揩眼角的泪,往边上腾出位置,拍了拍床铺:“赶紧过来。”
这一夜,母女俩都睡得很安稳。
天亮时,她们都生怕昨天发生的一切是个梦境,可回头一看,心里头都踏实下来。
最艰难的日子过去了,姜曼华温柔地抚了抚楚婉额间的碎发。
她的女儿,如今是苦尽甘来了。
……
昨天下午在考场外,郑松萍被公安同志制住。
本来两位公安同志是要带她回派出所的,可也不知道她突然从哪儿来一股子蛮力,使劲地挣脱他们,向路边跑去。
恰好那时一辆公交车开过来,她想要躲避,却不小心崴了脚,后脑勺着地,公交车从她腿上压了过去。
郑松萍当下就被送到医院,因伤势严重,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她口袋里有一张介绍信,是北城人,这次来京市不知道是干什么。”
“总不能就是为了不让人家小姑娘高考,特地赶来的吧?”
“我听说公安同志已经联系她在北城的家人了,但因为他们夫妻俩都没有正式的工作单位,一时联系不到。”
“她来咱们京市,应该是有亲人在吧?估计公安同志能找到她在京市的亲人。”
……
楚月第一天的考试没发挥好,但到了第二天,又觉得试卷并不难。
高考已经结束,睡了一晚上之后,她再回想考试的内容,不能说毫无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