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连斌当然明白自家上司嘴上说的厉害,实际上是先抑后扬,给自己开脱的机会,另外也是配合知府大人演戏,于是马上为自家抱屈,将自己的难处和敌人的强大都往上汇报了一遍。
让几位官老爷听了面色都十分难看。
典史已经唱完了白脸儿,自然就轮到知府大人唱红脸了。
他们这位知府老爷各方面能力平庸,唯独在官场文章方面似乎点满了技能树,媚上欺下和做表面文章等等能力十分的在行,要不然也不会抓住了当年朝廷继续擅长洋务的时机,短短几年便从一介举人之身一路走到现在的魔都知府加正四品道台衔的地位。
果然知府一开口就勉励了鲁连斌和狱卒,毕竟这些人也是真正与敌人战斗过的,又几乎各个带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然后又呵斥了衙役和民壮,发生劫狱这么大事,这两边的人一个也没派上用场。
尤其是民壮的头目,被训斥的几乎狗血淋头。
“混账,你们这些人还敢称精锐?”
“被人摸进营房把火枪都给坏了才发现,是不是没了那洋教官你们就不会打仗了?”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要是再有此等疏忽,就都给老爷我回家土里刨食去吧!”
不怪这知府生气,实在是那一百多杆洋枪可是花大价钱从洋人那里买来的,一杆就要三十多两银子,虽然知道洋人是故意抬价,但是没奈何几家洋人串通一气,根本没有互相竞争的去压价,知府老爷也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好在花的不是他自己的钱,这笔军火开销是从本地税赋和士绅商人的捐献里出的。
如今坏了一百多杆,府衙里的工匠还不能修,这又要花一大笔钱去找洋人修理。这个钱就需要府衙里掏腰包了。
好在府衙这边只是驻扎了一百多人,而另外八百多的民壮都驻扎在军营之中,不然他这个知府老爷得要心疼死了。
当官的问完了话,那边站立的宁师爷才关心的对鲁连斌问道:
“鲁兄,你这可真是走了霉运、遭了无妄之灾啊,那些贼人真的如此强横吗?”
鲁连斌看着身后自己这些手下,摇头说道:
“单个来说似乎不如你我,但这帮髡匪加上没露面的那个擅长法术的术士,人数至少往十个开外,更有一些奇诡手段,便是你我加上伍兄这位名门弟子齐上,估计也是难留下几个。”
听到鲁连斌说的如此郑重,在场的其他人都变了脸色。
三大高手可是府衙公认的,就连他们都拿不下,那其他人怎么能行?
别看这些大人们为百姓做事不行,但关乎自己身家性命的事却一个个都清楚的很。
如此悍匪不但人数不少,而且还有会法术的术士妖人,要是属于长毛白莲那种铁杆的叛贼,再在他们魔都地界搞出什么更大的行动,那可就祸事了!
到时候朝廷问责下来,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讨不了好去,丢官去职都只是最好的那种结果。。
同知老爷忧心忡忡的说道:
“贼势嚣张,这可如何是好?”
这个魔都同知原本只是地方县官,而且不是科举考上去的,而是商人出身的父亲给他铺路,先花钱进了国子监买了个监生身份,又运作一番当上县丞和知县。
当初他也是花了一大笔钱才升任到此的,现在担任这个肥差两年时间未到,以前话的疏通银子还没有回本,要是因为事问罪丢了官儿,这钱可不就是赔了?
而一旁与草包的同知大人不同的是通判老爷,这位通判一向佛系的很,似乎对眼前局势还没有听明白一般,坐在那里半睁着眼迷迷糊糊如同一尊泥塑的佛爷,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
同知和通判这两位共同为知府的辅佐官,而能有这样的佐官,那知府大人的情况也就可想而知。
倒是身为师爷的宁近生听了鲁连斌的话,也不免心里对那些人更看重几分。
他可是知道这位鲁典吏的性子,一向是不屑于夸大其词的,而且对方也是心不在官场,不然也不会仅仅担任一介典吏,在知府等人几次提出提拔都名言拒绝了。
“如此说来,这帮髡匪倒是了不得的一群人物!”
听到自己师爷这般说,那位知府老爷面露苦色,开口说道:
“宁先生,想本官自从任职魔都之后兢兢业业,下为安抚黎民,上为报销朝廷,怎么会连连遭遇这些磨难,前有洋人威逼朝廷之事未曾解决,现又生了这髡匪的事端,这该如何是好?”
宁师爷显然对自家东主的性情十分了解,躬身一礼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