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靖脸色冰冷∶“你放心,我不会回来。”
她面无表情推开椅子,转身回房间,陈异喊住她,让她把卡拿着。
“我不要。”
“怎么不要,没钱你怎么上学,怎么过日子,怎么交朋友?”陈异蹙起剑眉,“拿着吧,咱俩这就扯平了,都睡到了一张床上…。…。说到底,谁也不欠谁的。
扯平了,能谈钱的时候就别谈感情,她付出了自己,他也给予了回应,谁也不欠谁的,各自走的干净利落,谁也别回头。
他追上去,把卡塞进她手里,她捏着薄薄的卡片,咬牙说谢谢,谢谢他最后的照顾。
陈异笑眯眯摸摸她柔软的头发,又晃荡着出了门。
他连着两天没有回家,苗靖给他打电话,聊了几句,说自己有事在忙,让她乖乖在家呆着,别随便乱跑,电话被他不耐烦摁掉,凌晨三四点他再回来,衣服上沾着血迹,整个人也是亢奋的,眼底全是猩红,像发情一样,洗完澡就开始死命折腾她,从浴室折腾到沙发,再到房间床上,苗靖又累又痛,他把她的细腿架在肩头,趴下去舔她的红肿,舌头像水波一样,惹得她又哭又叫,捶他的肩膀和胸膛。
她年纪还小,禁不住他这样的强悍,可是相处时间太短,他要拼命尽兴,霸道又温柔哄她,叫她乖妹妹,乖宝贝,认识十年都没见他有这么柔情的时刻,全都倾洒在了床上。
走的那天,他特意留在家里,她的房间已经收拾得很清爽,东西所剩不多,最后留给他清理,两人出门,他开车送她去火车站,陪着她进站候车,神色轻松,还接了几个电话,似乎看不出离别的伤感。
动车缓缓驶入站台,他大大咧咧站在她面前,身材高颀,模样年轻俊帅,双手叉腰,偏偏有点吊儿郎当的气质。
“车来了,走吧。”
“陈…。
“叫哥。”他松了口气,“苗靖,我们认识十年了,挺不容易的。
她默然凝视着他∶“哥哥。”
他揽臂抱了抱她单薄的肩膀,在她发间轻轻吻了下,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念她的名字,一如床第间缠绵。
列车缓缓启动,她从车窗里望着他的身影,目光对视的那一瞬,他扬眉粲然浅笑,笑容勾人摄魄,漆黑的眼睛却像笼着一层薄雾,浮着淡淡的她看不懂的情绪,像冬季雾气腾腾浮在水面薄薄的冰。
苗靖眼睛一眨,眼泪簌簌而下,列车加速驰过,眼前人影已然消失,那个笑容宛如一个幻象,转瞬即逝。
在火车上她偷偷流了十八年最多的眼泪,旁边的乘客面面相觑,看她年纪小小又单独出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有这么多眼泪,把纸巾递过去,她咬着嘴唇摇摇头,抹去眼泪,怔怔地看着窗外。
列车到达目的地,顺利上了学校迎新的大巴车,她给陈异打电话,说自己安全到底,他那边声音吵得要死,大概在KTV里,捂着耳朵说知道了,让她自己好好生活,没多说两句就挂了电话,后来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问过一句半句。
苗靖捏着那张银行卡,去ATM取钱,看到上面的数字,瞳孔猛然睁大—他给了她八万块钱,学校每年学费才6000,以她的生活习惯,这些钱足够她在大学四年过平静又充裕的生活。
只是陈异的电话变得很难打通,后来他也解释过,钱不多不少,刚刚好够她过普通大学生的生活,要是不够,还是要她自己去打工挣钱,钱的来源没什么问题,他从十八岁就开始存钱,让她放心用,就当做是最后两个月,他睡她的补偿。
苗靖气得攥拳,脸色青白,一点也不想谢他。
两人断断续续联系了一段时间,彼此的情绪似乎都有些抽离,他的回电总是很迟很随意,最后一通电话也很简短,他说苗靖我们就这样吧,以后别再给打电话,他身边有别的女人了,事情也忙,没工夫跟她多聊。
后来陈异换了电话,再也没有跟她联系过。
第39章你他妈来真的?!
苗靖没开玩笑。
水果刀是旧物,是十几年前陈异给苗靖让她塞在枕头下防身用的,银色长柄,分量沉,小巧锋利,一不留神就能在手指头划个小口子,当然在陈异的脸颊上也特别好使,甭管他脸皮多厚,苗靖手上稍稍用力,划破的皮肤下有血珠慢慢渗出。
这点疼对陈异而言不算什么,纵使他手臂缠着绷带,手指也能灵活控住她的手腕,但看着她那副严肃认真的面孔,他就有点懒洋洋的坏劲,忍不住要笑——这臭丫头知道他是谁,手里握过什么,混过什么日子吗?
他妈的真能耐,在病床上拿刀指着他。
“陈异!!”
她看他笑得略无忌惮,秀眉高挑,手腕再轻轻施力,陈异面颊有针刺般的冰冷痛感,血珠滚落成线倏然滑过脸颊,深入倒影在她双眸里的嚣张笑脸慢慢收敛,最后最唇角凝成玩世不恭的微笑,黑眸熠亮,语气仍是闲散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