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孤家寡人一个,家里还能有什么事?”
“你他妈话这么多?关你屁事?”他眸光生刺,嘴角斜叼着烟,戾气就突然浮上来,“车来了,快上车。”
涂莉小声嘟囔:“没劲。”
两人快一个月没见——涂莉和父母、一个小弟弟同住,要过夜,都是去陈异家。
送走涂莉,陈异去了台球馆,他开的这家台球馆就在高职宿舍楼后门,附近还有个大专院校的分校,主要客源就是这帮年轻学生,眼下还是八月暑假,学校没人,台球馆生意也不太好,陈异不用每天守着,留波仔一人就行。
波仔和陈异是老邻居,自小跟着陈异混吃混喝,个子小又干瘦,但打架狠,后来跛了条腿,人也老实了,陈异开台球厅后,波仔就一直在台球厅里做事,陈异开的工资不少,够养家,波仔结婚,日子也慢慢安定下来。
台球厅开到晚上十二点,陈异跟波仔打了个招呼,今晚他来看店,让波仔早点回去。
波仔走之前,看陈异欲言又止。
“怎么了异哥?”
“没什么,我走这么久,你一人看店也辛苦了,这几天你休息,我来守店。”
“也行,那我回家歇歇,明天陪老婆逛街,过两天再回来。”
陈异在休息室的长沙发上睡了一夜,第二天台球厅有熟客过来打球,他陪玩陪练,自己也打几局,下午涂莉又来电话,她今天早班,让他去接她下班,他懒洋洋说有事,没空,挂了电话。
涂莉觉得他这一顿脾气莫名其妙,但以前陈异也不是没有阴晴不定的时候,寻思过两天再找他。
再等波仔回来换班,陈异回了趟家,打算回去洗个澡,收拾几件衣服出来。
家里没人。
不是他走之前的囫囵模样,什么都一清二楚,两个卧室的门开着,阳台门也开着,这样通风——没有老房子低楼层独有的潮湿陈腐味,反而清爽凉快、温馨幽香。
桌上有新鲜水果,冰箱里还有半只西瓜、几样新鲜蔬菜,鸡蛋、牛奶、啤酒。
苗靖不声不响回来了。
陈异坐在椅子上点烟,咬着烟屁股出神,抽完一支烟,又待不下去,忍不住出门往外走。
楼下正好遇见苗靖回来。
苗靖出门办点事,去趟银行,再去营业厅换张电话卡,还有自己的档案和户籍信息的更正,再熟悉一下生活环境,她在藤城生活了十年,其实去过的地方很少,对藤城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她撑把浅黄色的碎花阳伞出门,脸庞被光线衬得雪白,脸小小的,唇红齿白,眉如点漆,眼眸清亮,身体纤细瘦长,有股婀娜袅袅的柔软感,但气质绝不柔弱,也不随和亲切,反而冷清孤傲,亭亭孑立,简单的长袖长裤、松松垮垮套在身上,每一个步伐、衣服每个褶皱都透着身姿的清丽柔美。
陈异站在太阳底下,阴沉压着眉头,盯着她缓步走近。
“陈异。”
“你手机号码给我一个,以前那个号码是不用了吗?很早就成了空号。”
刚巧换了手机卡,她杵在他面前,摸出手机,等他报号码。
他不耐烦偏头,沉着气,冷声报了一串数字。
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而后响起了来电铃声,苗靖听见声音,摁下挂机键:“这是我的新号,你也存一下。”
他冷声应了,侧身擦过,自顾自往外走,苗靖也没出声,自己进了楼洞,收伞上楼。
十五分钟后,手机叮咚一声进来消息,陌生号码。
【别在家里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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