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父把她趕到一邊:「去去去,我知道怎麼下。」
6母翻了個白眼又坐回桌子中間,吃著洗好的草莓,時不時還遞給成簫一個。
等6父想起來還有吃的這回事時,不滿地問6母他怎麼沒草莓,只能收穫6母一句幸災樂禍的「不給輸了的吃。「
棋下得差不多了,6母收拾著桌面,6父則端坐在成簫對面。
棋局的味氛圍消散,拘謹感又重攀附上來,成簫看著6父一臉嚴肅,不自覺也坐直了身子。
片刻靜默後,6父開了口。
「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爸。」好不容易等來個自己打了腹稿的問題,成簫卸下了不少心理負擔,流利道。
「玖年這段時間在拍電影,他會演戲,導演總是誇他。」
「不過他自己不是太喜歡做這行,您也知道的。最近他在考慮回去讀書呢,我也支持他。」
成簫順暢地說著,抽空抬頭看了6父一眼,只見6父皺著眉,表情算不上滿意。
他猜測自己沒說到6父在意的點上,於是努力補充。
「身體……前段時間老毛病又犯了,不過有我盯著呢,藥也按時吃醫生也按時看,肯定沒問題的,還有……」
6父忽然抬手示意,打斷了成簫。
「爸?「
成簫不解道。
只聽6父有些無奈,低聲道:「誰問那小子了。天天跟我們發消息說這說那的。」
「我是問你。」
「你性格也不外放,和我們也沒玖年那麼親近,我們有時候想問問你的情況,看能不能幫上你的忙,也不知道合不合適。問玖年,他又說你有自己的想法,能處理得來。」
成簫怔在了原地。
他看著6父靜坐在那裡,以長者,也是智者的姿態。
在成簫前二十幾年的生命里,從未有人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帶著願意提供一生經驗與見識來幫助,既是至親也是導師。
也不能這麼說。或許有,可那也只活在成簫曾經的幻想里。是成簫從前想像著的,成弘景的樣子。自夢碎後也跟著一併消失,從那以後成簫的孩童時光中便也失去了「父親」這個角色。
而現在,他看著6父,一些從前想抓卻又抓不住的東西,好像漂浮在了他面前,等待他攤開掌心,緊緊握在手裡。
6父還等著成簫的回答,神色有些不自在。
「我呢,跟玖年他祖父一樣是搞研究的,你現在在做的企業什麼的吧我可能也沒那麼懂,但是畢竟也活了這麼久了,經驗總歸還是多一些的。」
成簫輕輕地笑了聲,那聲笑里,好似放下了許多年他執著不鬆手的舊事。
「爸,其實我最近有些事那不太準……」
陽台上,6母把剛洗好的衣服掛了起來,拿杆子拍了拍。
她看著客廳里神色專注的兩人,眼神在俊朗的青年身上比了比,又看了看自己掛起來的衣服。